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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鼓阵阵,硕塞让鄂硕带着步军营压阵,将绿营大军安各营结为方阵,往明军长阵涌去。
而骁骑营和护军营的骑兵则居于侧翼,只待前方步军接战,缠住明军主力后,便可自侧翼包抄,攻其后路。
但让硕塞比较疑虑的是,眼前这支明军虽然气势宏大,一望无际,少说也有三四万之数,不过在其两翼,竟然没有骑兵策应,这就比较奇怪了。
经过这么久的相互缠斗,明清双方对各自军队的建制和战术习惯,都有很多了解。
他知道明军建制,以师营为基本单位,一师万余人,由三个步营、一个炮营、一个马营,以及总兵直属的亲卫组成。
如果说天气潮湿,尚有薄雨飘落,故而炮营难以应敌,没有出战尚能理解,但三四万人,少说也应当有三四千骑兵才对,如今却是没有发现踪迹。
之前他派骁骑营哨骑奔驰周边十里,也未有所探查。
阵战之时,若是步骑之间,错落超过十里,那就很难再相互策应,反而不足为虑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
灰蒙蒙的天空下,薄雨未停,空气中都散发着潮湿的味道,火器被大大限制,倒不是丝毫没办法使用,但限制太多,还不如不用。
“杀!” 受降雨影响,弓弩的威力同样受到削弱,故而虽然临到三四十步内也有不少放箭的,但基本没造成太大杀伤,两军直接以刀牌、矛盾相加,混战一块。
“锃锃”
短兵相接,最为残酷,鲜血夹杂着雨滴滑落甲胄,流入土壤。
而整个战场上,所展现出的景象,却超乎了硕塞的预计。
清军并未落入下风
确切地说,清军迅速占据了优势,压着明军打,因为那明军看似气势恢宏的阵势,根本就是花架子……
只待两军交战后才发现,其实只是薄薄一层三四人纵深的阵列罢了。
见此状况,硕塞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或者庆幸,而是惊疑。
他立马勒令骁骑营、护军营,准备出击侧攻明军,但还没等命令下达,明军方面就已经开始溃败。
只待整个花架子般阵列被攻破后,乱作一团,再从远处望去,哪有什么三四万明军,撑死有一万多人就不错了。
三万五千绿营兵,以及镶红旗步军营数千甲士,纷纷士气大振,往南不断冲杀,死死咬住明军尾巴,要毕其功于一役。
明军士卒则狼奔豕突,连身上的甲胄装备都扔了,不少身上还掉落出许多银子、铜钱,稀稀拉拉,看起来估计有几千上万两的样子。
身后追击的绿营兵多有争抢。
见此状况,硕塞要是还不知道有诈,他就真成蠢蛋了,连忙让麾下骑兵追击,同时旗鼓传令让追击的步卒止步。
骑兵追击的命令倒是成功执行了,不过让步卒止步自然已经不可能了。
但直到此时,硕塞心中还是有疑惑
凭啥?明军凭啥?
他刚才派人侦察过,周边十里内没有其他明军,他们还能把伏兵安在何处?
而清军可是有几千铁骑的,只需要两刻钟的功夫,就能追上这股一万多人的溃军,歼灭其部。
只见那些个狼奔豕突,丢盔卸甲的明军一路往东南方向跑,而还未止步的清军步卒,吊在后面一里左右。
从北面看去,不难发现,越往东南方向,越靠近桐柏山余脉,地势越高……
硕塞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大变……
第34章 水攻
硕塞咬牙,直接亲自策马,带着骑兵,也不再让清兵步卒止步不前,而是奋力驱赶原本正在明军尾后追击,队形散乱的三四万满汉步卒,让这些人马加速往明军逃窜方向的高地行去。
可哪有这么容易,经过交战,又是争抢碎银铜钱,又行进追击了一两里开外,本来纪律就相当涣散的绿营兵马混乱不堪,任凭八旗兵弹压,也无济于事。
嘈杂的人喊马嘶声,在这片泌水东侧的小平原上响起,硕塞见弹压无果,年轻的面容上已经急得大汗淋漓。
“轰隆隆……”
一丝细细的沉闷滚动声由远及近,缓缓朝这边散发而来。
硕塞面如死灰,只得长叹
“快!绿营先不管了,骑兵和步军营尽快往前突!” 泌水岸边,汹涌的河水已经越过被提前筑好后,又被掘毁的矮堤,向着这边倾泻而来……
春汛不比秋汛,水势并不大,虽然在高一功派人提前筑建矮堤拦水的前提下,增加了水势,但也远远达不到万马奔腾、滔天蚀岸的架势,只是如海潮涨潮时,那种数尺高的低浪,迅速往低处覆盖而来。
不过也足够能淹死人了,尤其水势刚刚奔腾而来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浪潮的惯性扑倒。
尤其入春后,地上解冻,正是泥泞之时,潮水带着淤泥,宛若泥石流一般,将人畜裹挟其中。
除此之外,浪潮之下,东岸也被江水侵蚀,离岸三百步内,竟是可以行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