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
李新这才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又摇头叹道
“平羽啊,虽说为官者,不应揣摩圣心,但起码也应该对当今天子的行事风格有所了解,否则,以后不小心很容易犯错误的。”
“就以眼下状况而言,你知道为什么宁宇都督见都不见这厮吗?难道他真的一点时间没有?我要是开着大门对他礼遇有加,那才是昏了头!”
一番训诫,让周远翼有些迷糊,李新见对方尚未明悟,也不再多言
“不必理会,先与我把青州府那边几个人事任免敲定批复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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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新猜测得果然不错,就在孔兴燮大闹一番无果,最后被一队卫兵乱棍打出后,总算是暂时消停,打算先回府想办法,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圣驾此时在徐州,不日便要北上兖州府,他打算干脆直接跑到徐州见驾,届时在驾前痛哭流涕一番,按照老朱家爱面子的风格,怎么也会表示表示。
结果还没等他车马出济南,一名形色仓皇、满面尘土的家仆就已经找上门来了。
“公爷,大事不好啊!”
“怎么了?慌慌张张地作甚!” 孔兴燮心中忽然有些莫名忐忑,口中训斥道
“曲……曲阜那边,府上被兵丁给封了!”
“什么!”
孔兴燮闻言,只觉得怒发冲冠,火气升腾
“谁?谁敢!说!哪个官带头的?看本公不去御前告他的状!”
曲阜孔家几百年,只有欺负别人的份,何曾受过如此委屈?
“似是说,是什么,什么大理寺,还有锦衣卫!”
孔兴燮闻言更是仰天长啸
“锦衣卫的奸佞都欺负到至圣传人头上了!朝有奸佞!朝有奸佞啊!”
“这必是那些锦衣刽子手和地方丘八合流,想谋夺我家家产!本公这便去找李新!让他调兵平叛!否则本公就去徐州告御状!”
怒气勃发的衍圣公二话不说,直接又带着几个家仆冲回府衙门口,边击鼓边大喊
“至圣传人蒙冤!至圣传人蒙冤啊!”
半条街都能听到,许多百姓士民围观,议论纷纷。
就当孔兴燮做好再次吃瘪准备之时,却见那门口竟是走出一队卫士,看向自己,打量良久,直至孔兴燮心中毛躁,才说道。
“孔兴燮是吧?抚台有召。”
孔兴燮听闻对方一个丘八居然敢直呼自己大名,本是意欲发作,但想到此时另有要事,不好多耽搁,便冷哼一声,昂首大步踏进衙门。
就在他心中还在思索,等会儿该如何向李新哭诉之时,却见自己才刚走进大门,两名身着禽袍乌纱的官员就已经站立在门后等着自己了。
其中,明显为首的一个,身着绯袍、长翅乌纱,明显就是李新本人,旁边一位面色沉静的年轻官员,只是五品以下的青袍,孔兴变只当是李新属官,倒也没在意,连忙行礼。
“至圣后人孔兴燮见过抚台!”
可行礼之后,对方却良久没有声音传来,孔兴燮不解抬头,却见到李新打量了自己一番,而后便转头向那年轻官员,口中所言,却是如同晴天霹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徐主事,这边是嫌犯孔兴变了。”
原来,那官员正是朝廷派到山东解决孔府之事的刑部主事
“多谢抚台,下官就不打扰了。”
随后只见其人一挥手,门前一队卫兵忽得如狼似虎冲上来,将孔兴燮按倒在地!
“李抚台,这是何故啊!还有这位……”
孔兴燮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人堵上了,两百多斤的身体,不断在地上挣扎扭动,颇有些喜感。
李新看都没看,便打道回府了
那年轻官员半蹲着身子,颇为冷漠地看着地上挣扎到面色涨红的“衍圣公”。
“孔兴燮是吧?陛下已经降旨,追夺你父生前全部封号,废为庶人,至于你,等着待审吧!”
------------------------------------- 就在数日之间,曲阜孔府周边所有嫡系族人都被抓捕,关禁于孔庙后院内。
同时,大理寺、刑部派出的官吏,领着两哨数百甲士,在地方府县配合下,检点孔府全部资产。
在孔府中,抄点出了孔家父子主动献表降清,以及受封清廷太子太傅、弘文馆大学士的文书、旨意等等证据。
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位“至圣传人”的府上,竟然查抄出白银五十八万两,金三万四千两,其余古玩、珍宝,数百箱,难以估量价值。
这还是孔兴燮作为嫡传而已,孔府除了一个衍圣公以外,还有数十个祭祀官,同样是族内出身的大地主。
当负责审理的官员走进孔府之内,都被震惊了
这哪里是孔庙,分别是皇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