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把书念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能知道这些律法。
小妹用她那清脆银铃般的声音,说得十分开心:“那天闯进来好几位官老爷,把爹抓了就走,可把俺和娘吓坏了。俺趴在那个窗前,看他们扒了爹的裤子就打。娘用打水辘轳打了井水,递给那些官爷,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还拿了十几枚铜板——那钱本来还是爹要拿去买杏花村汾酒的。不过官爷没收那些钱,还递给俺一颗糖咧。”
听到这里,黄脸汉子已觉不对。 他猜到过来打人的应该是衙门里的衙役了,但衙役怎么可能不拿钱?
除非是……他们不敢拿。
黄脸汉子连忙问:“除了给糖之外,他们还说了什么吗?”
“唔……好像是说,哥你本事真大,还能认识京里的老爷,人家派了人快马过来,专门和县令老爷说了爹他赌钱的事情,让县令老爷……”
接下来的话语调都有些怪怪的,明显是小妹在学着人家说话:“秉公执法。”
“京里的……”
黄脸汉子一头雾水:“可俺不认识什么……”
他娘看他似乎想不起来,也困惑了:“不是你认识的人吗?他还让官爷给了俺钱,说是能和离就和离,不能和离就赶紧趁着孩他爹伤筋动骨躺床上动不了时,带二丫头去找你。俺还以为这钱是你向他借的。”
“对了。官爷还说,京里那位官老爷,姓许。”
“许——”
黄脸汉子猛地扭头看向京师方向。
这个姓不常见,而又是这个姓,又是好心的人,就更难以让人认错了。
“是他……”
是那个在他迟到后,还心软放他进考场的考官。他记得这人叫……
“许……烟……杪……”
“许……瑶……海……”
“咚——”
沉重地一声响,黄脸汉子向着京师方向跪下,好似有无数的感激注入心头。
“谢谢……真的谢谢……”
*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许烟杪祭拜完前朝丞相,去找襄阳公主的同时,简略追踪一下黄脸汉子家的事情,发现自己去信的衙门没有敷衍了事,真的把那赌鬼按法律抓起来后,才松一口气。
他看得太笼统,根本没发现那个家暴且想要典卖女儿的赌鬼,直接被当地县令为了讨好他这个上官,暗示衙役直接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