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最粗糙的陶碗,里里外外都没打磨光滑,稍微上些档次的酒馆都不用这种碗当酒碗。
也不知原本就爱财的崔二娘,得心疼成什么样?
“没买陶罐吗?”唐玥问。
崔二娘又花掉一些钱,心里更不开心,没好气的“嗯”了声:“家里有腌咸菜的罐子,洗出来一个不就得了。”
“腌……”唐玥到底没质疑出声。 腌咸菜的罐子,你想啊,菜都腌入味了,陶罐内壁也得入味,洗的再干净也有一股子腌菜味,再用来盛饮子,那饮子得是什么味道啊。
“好吧。”
日落日出,又是一日。
长安城热闹繁华依旧,摆摊的百姓门日出而做,重复着日复一日的辛劳。
太阳升起来,又是炎热的一天。
唐玥照旧头顶着她的小布衫,避免脸蛋被晒黑。
小姑娘哪有不在意自己容貌的,唐玥也不例外,但她要做生意,不能像高门贵府的小姐一样,撑着描花油纸伞盈盈行走,只能顶好小布衫,精心保护好自己的每一寸皮肤。
旁人都嫌热,就崔二娘神采奕奕的,因为她赌对了,今日果然是个大热天。
她得意洋洋道:“瞧见没有唐玥,我就说今儿是个大热天,亏的没听你的,坚持做了饮子,否则真被你骗过去了。”
崔二娘的摊车上今儿也拉了个大陶罐,大得连竹筐都装不下,冒出一截在外面,陶罐外表锈迹斑斑黑黢黢的,瞧着有些年头了。
那陶罐里同样盛了饮子,是煮的红枣水,枣子还是在唐玥家门口摘的。
她自认为做的不错,因为里面还加了白糖,尝起来甜丝丝的。
唐玥看了眼那陶罐,下意识想到腌咸菜,就把头又转过去了。
崔二娘不怕热,奋力叫卖:“卖饮子了,冰冰凉的甜枣汤,两文钱一碗。”
她隔壁是个戴蓝布头巾的大娘,卖咸鸭蛋的,秋来正是吃咸鸭蛋的好时候,故而生意不错,竹篮子里的鸭蛋早早卖了大半。
手里有了沉甸甸的铜板,便舍得买一碗冰饮子喝,那蓝布大娘道:“你这枣饮子好喝吗?解暑不?”
崔二娘自信满满:“白糖不要钱似的往里加,晨起又拿井水镇过,你说好不好喝?”
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蓝布大娘被说动,痛快地给了两个铜板:“给我来一碗,装满些。”
崔二娘有了进益,笑容满面的,灌了一碗饮子给顾主。
那蓝布大娘端起碗一尝,眉头直皱了起来,甜倒是甜,也有股枣子味,可这总体的味道怎么尝着怪怪的?后味还有些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