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火车站,对随因来说那新鲜劲一点也没过去,只不过心境大有不同,她不是一个人,她很安心地坐在他的身边,就像这次是他们的远行,而此前只是短暂阔别,中间并没有过不愉快的事:“哥,我当时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是什么想法?”随因翘首以盼地等着他的回答,随嘉聿思索了下,道:“那天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心下第一反应就是,幸好你平安无事。”
随嘉聿工作的车间有配备电话,通常都是用于内部联系,那天他正好还没下班,也顺手接通了那个电话,门卫大爷说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信的,可那电话里描述的年轻小女孩又能写出他名字的,除了随因还能是谁。
他蹬着他那辆破旧的二手自行车往大门口赶,略微湿冷的风几近把他身上沾着的汗变成了冰,刺入皮肤内层,而他全然顾不上这些,满脑子迫切地只想见到她。
“这说明,老天都想让我见到你。”她又开起了玩笑话。
随嘉聿眼底铺满了笑意:“侥幸心理。”
他们在候车室闲谈的时间过得尤其快,感觉并没有过多久,他们要乘坐的那辆火车就要开始检票。随嘉聿把袋子搭在了肩膀上,这样能减轻一些重量,随因想要上前去帮他提一些,但遭到了他的拒绝,随嘉聿叮嘱道:“阿因,你只要抓紧我就可以了。”
他们手指紧锁,更多的是随嘉聿单方面牵紧了她的手,另一边没有载物的肩膀紧贴着她,保证她不被涌上前来的人流冲散,等安全通过了检票那关,他也没有放开随因,还是牵着她去寻那卧铺的位置,将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他从袋子里拿出吃的:“阿因饿不饿?”,随因回答:“我不饿,过会儿再吃吧。”,可又过了一会儿,随嘉聿从里头掏出了一张干净的被单,铺了一半在床上:“阿因,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所有事情进行到这,火车都还没开始要走的迹象。
“你这哥哥做得可真称职。”上铺有人已经观察了许久,忍俊不禁道。
随因被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在别人眼里她是不是就像一个娇生惯养,只会喊哥哥做事情的孩子,她拽住随嘉聿的手,让他别再忙前忙后,坐下来先休息一下:“哥,你才是应该坐着休息一下,或者躺着睡会儿,你要是肚子饿了,我陪你一起吃饭。”
硬卧的床本就不大,想要两人一起躺上去也只能以相拥的方式,还得时不时提防一下乘务员的查房,正常来说,买什么票,人就得出现在什么地方。随因提出想要守着他睡觉,因为今天随嘉聿起得很早,具体有多早她不知道,随嘉聿从她身边起来时动静虽轻缓,还是避免不了木板发出的咯吱声,她半梦半醒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门缝的另一头几乎没显现出亮光,随嘉聿抱歉地又将她哄睡,睡到日上叁竿后起来,什么东西他都已经收拾好了,柜子和桌子也都被一块大布盖上,用来防止灰尘的侵袭。
“没事,我还好。”
即便随嘉聿这么说,闲暇下来时的身体疲惫是没有办法控制的,火车呜呜了两声就开始晃着车厢朝前行,随因看了窗外许久,直至火车站台向后远离了她的视线范围,她看着远天一成不变的蓝白发呆,画布框下有成片的高矮不齐的绿色尖角一排接着一排的闪过过,再次回过头来时,发现随嘉聿已经靠在另一边的墙上睡着了,她起身,小心翼翼关上了门,将隔壁车厢的喧嚣一并隔绝在外,她又坐回了原位,只是这次不再是盯着窗外,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容安详睡着的哥哥。
——— 晚点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