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语从一向谨言的太傅口中说出,已经算是非常重的斥责了。沉青沉默下去。
“我已经遣散了家中仆从亲眷,我的孩子们不成器,无人入朝为官,如今想来反而是幸事。”老人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谈论天气一样自然,“沉青,现在,我没什么挂怀的了。你要我怎么助你救出安宁,说吧。”
沉青按捺住心怀的起伏,“太傅,是学生有愧于您。”
“教出这样禽兽不如的学生,还扶持他做了一国帝王,我才是有愧于你,有愧于安宁和南宁子民啊。”顾太傅苦笑着,“你明里暗里暗示了这么多次,想必心中早有计划,说吧,拼上这一条老命,我也不能看着他再这样行差踏错下去。”
沉青心念电转,原先她是想借助太傅之力送安宁公主远走。只是如今,安宁凸起的小腹浮现在脑海里,她深呼一口气,“太傅,安宁给陛下下了剧毒,陛下如今怕是已经时日无多。”就算时日仍多,谢瑜和沉轶也会尽快让他“病故”的。“安宁公主,已经怀有陛下的子嗣。”
空气逐渐冷凝沉默下去,老人的胡子颤抖着,似乎在消化着她话语中沉甸甸的分量。
“这是燕氏皇族,最后的血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