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眠拿着绿色本子走出民政局,看见岚城春日少有的大晴天时,她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灼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手背裸露皮肤上的刺痛提醒着她,之前她与周羡均的种种才是一场梦,如今大梦已醒,她又回到了现实的人间。
江眠长长得吐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她正准备打车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周羡均正迈着双大长腿安静闲适得跟在她后面。
好像在她说了没必要重拍后,周羡均就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还跟着她做什么呢?
现在他们之间不是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吗?
江眠这样想也这样问了出来:“你跟着我还有什么事吗?”
周羡均一副“你终于想起我这么大个人的存在”的神情,他单手插在裤袋里,眼瞳漆黑明亮,慢悠悠地回:“有东西落在你这儿,你还没还我。”
是漫不经心的语调,偏偏又透着股认真。
让人忍不住去猜他话里的真实含义。 江眠抿了抿唇,她没问周羡均是什么东西落在她这里了,她潜意识比她先意识到周羡均的危险,她提前给自己设了一个屏障,把自己保护在屏障里面,显露出拒人于千里外的疏离冷淡来。
仿佛她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周羡均并不在意江眠的沉默,也完全没受安静气氛的影响,他笑了笑,迷人而随性地指了指江眠的手:“可以把我的那份给我吗?”
江眠低头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握着的两份离婚证,她恍悟过来:“哦,对,还有你的一份,我刚才不小心把你的那一份给拿了。”
江眠松了大一口气,她赶紧把属于周羡均的那份离婚证还给了他。
周羡均接过巴掌大的证书,他的视线依然停留在江眠的脸上,他勾唇问:“我看你刚才松了口气,你是在庆幸什么吗?”
江眠被周羡均问得猝不及防,直接被换气呛到,她手掌捂着唇,咳得有点厉害。
她忽得又想起了失忆前周羡均的好来,他从来都是体贴的,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问些不合时宜的问题。
很多在江眠看来应该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被周羡均直白问了出去。
这让江眠有些不舒服,她咳了好几次终于缓了过来,让心中把这些难受都归结在了周羡均,她觉得周羡均就是故意想让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