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一听得意洋洋:“我在慎行堂已经呆几年了,门派上万弟子的名字别说我记得,就连牌子挂在哪我都知道。敢问姑娘是要找谁?”

    徽月道:“路今慈。”

    话音刚落,对方的神色就有些不自然。

    徽月问:“怎么了。”

    弟子道:“坏……坏掉了,已经送去修了,徽月姑娘可以下次再来。只不过他只是一个小弟子怎用得着徽月姑娘亲自来,到时候我送姑娘那。”

    徽月不做声,侧着脸在墙上寻找,鬓角遮掩温柔的侧颜,日光落她脸上宛若日照冰山。

    弟子喉结滚动一下,目光就没移开过。

    徽月手指向一处,侧头看弟子的眼神莫名很不舒服:“那这是什么?”

    在房粱下一处角落有一块牌子,阴影正好就投射到那块牌子,粗略一看很容易被忽略。

    而“路今慈”三个大字赫然就在那块不起眼的牌子上。

    看对方瞬间躲闪的眼神,徽月眼眸一深,他撒什么慌?难道里面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弟子回深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怎么忘了前不久送回来了。”

    他话锋一转:“不过堂主有令,这牌子涉及隐私只能给本人不能交给别人,还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徽月道:“如果我说我是代戒律堂来拿的呢?”

    弟子道:“这也要请示堂主的,不过要等堂主最近在闭关,要等他出关。”

    徽月道:“你们堂主闭关前肯定是指任过人代理的,他现在人在哪?”

    “姑娘你还是别难为我们了……”

    他一直含糊其辞,徽月没有让步:“所以你这是要阻碍戒律堂办事,是吗?”

    弟子顿时慌了:“不是不是,我……我现在有急事没时间,姑娘还是明天再来的好。”

    取个牌子要多久?

    徽月不可能没听出他心里有鬼,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显然是打定了她没带鸢儿一起。

    而牌子挂在很高的地方,没有修为根本取不下来,更别说将探神识进去也是需要修为的。

    她原本是打算把牌子拿回去拜托鸢儿的。

    那种无力感又来了……

    要是有修为就好了,奈何徽月天生灵骨断裂,想修炼难如登天。

    现在又已经打草惊蛇,若是现在再回去叫鸢儿,怕是过来时牌子里的内容已经被篡改。

    正当她想不出好办法时耳边传来砰地一声响,徽月惊地望声源处看去,原本虚掩着的门大开,从外席卷而来的风卷起她发丝盖住双眼,落叶也随之飘进来,在空中漫天飞舞。

    第一想法这是这是哪个神经病门都不会好好开,可冷静看清来人的面容徽月瞬间握拳。

    路今慈。

    为什么他命这么硬?

    不是说戒律堂的棍刑就连长老都能打废,为什么他还能活着?

    走的时候路今慈被打得气都没了。

    这才几天?他就能下床了?

    路今慈没有感受到徽月眼中的杀意,目光落在墙上牌子,稍微抬起手指那块写有他名字的那块牌子便飞落在他手心。

    “慎行堂有规定,非出任务不可轻易取牌!路今慈,你好大的胆子!”弟子呵道。

    少年全身上下都是伤,手臂青一块紫一块,脸上到处都是擦伤,新伤覆旧伤,有的已经凝血,有的还在往外冒血。

    她都不用向回春堂确认,路今慈肯定一醒来就跑出来了。

    他没事来这干嘛?

    哦,应该是来自证清白的,这样就说得通了。

    路今慈身影在众多牌子下显得很渺小,衣服破旧不堪,又多了很多补丁。他眼眸望向这边,徽月感觉到他眼神越来越没有感情了。

    她不想离这个疯子太近,嫌恶地往后退,路今慈恰好发现了她,抓紧木牌逼近。

    “正好我都不用去找你了,”他用力将徽月按墙上,恶狠狠说道,“宋徽月,今天你就在这好好给我看着。”

    徽月头顶木牌震晃,路今慈手撑在她鬓角边低头,任他再努力都没能从她眼眸中找到曾经同情的影子,手不自觉一颤。

    “放开!你是不是还想受罚?看什么,看你狡辩吗?你做了这么多错事,我早就该放弃你了。”

    她眼波平静,厌恶的语调在他听来确是一记重锤。

    路今慈失笑,啪地一声将牌子按她耳边,徽月只觉耳膜很疼。

    少年勾唇很是无所谓,手突然按在徽月额头上,冰凉的,像死人一样的冷。

    他说:“好啊,你倒是罚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