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泣血瞪眼:“你骗我?”

    徽月莞尔:“就算我奄奄一息捏碎你神识还是绰绰有余。”

    鬼泣血脸色难看,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手掌拍背输了点功力进去:“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神识在里面的?”

    徽月哼哼一声,在他内力入体的瞬间寒毒就被暂时压住了,能缓一段时间就足够了。

    鬼泣血喃喃道:“寒毒?你一个凡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东西?”

    太隐蔽了,一般修士还察觉不到,大多数鬼修炼毒对此类最是敏锐。

    “猜猜?”看了眼对方呲牙咧嘴的神情,徽月一个字也没有透露,“这里发生的一切不许告诉任何人,特别是我身上的寒毒,听明白了吗?去帮我把送到客栈柜台的书取来吧。”

    鬼泣血冷笑:“你把我当丫鬟用?”

    徽月一捏手串,他咬着牙:“行,你给我等着。”

    只是他出去了许久都不见回来,徽月蹙眉,听着外边突然的喧哗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离开许久的鬼泣血终于回来了,却是很狼狈,束发都是松散散的。

    他一进门就一连串质问:“草,那个路今慈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病,不是跟你那师兄说出去打听消息怎么不走了。

    我他妈就说刚刚待在你房里总是凉飕飕的,原来是他一直坐在你屋外。

    我才出去他就拎着老子衣领莫名其妙问你脸上是什么表情。

    你什么表情?我他妈怎么记得你什么表情!他自己是不是眼瞎不会进来看。哦,他自己就是不进来,神经病!”

    徽月一惊,听他继续道:“不过你放心,他应该还不知道你身上有寒毒。”

    问她什么表情?

    徽月也挺莫名奇妙,不是说走又不走了,这白眼狼想干嘛啊,看她不好过又迫不及待想找理由嘲笑?

    以为关了门她就会表情痛苦如他意未免也太天真了。

    当晚路今慈想她之后哭着求他的话语言犹在耳,徽月翻了一个白眼,无时无刻都不想要别人好过的他果然心灵扭曲成这样,今后一定要让他死得痛苦一点。

    不过仔细一想。

    她倒是回想起路今慈一些奇奇怪怪的细节。

    路今慈有时真就像是精神有问题,分辨不出面前的人是谁,在干嘛,什么表情。

    之前宗里的小孩蹦蹦跳跳的跑到他面前给糖,他却很凶很凶地要他闭嘴别哭了。

    可明明那小孩是在笑啊。

    徽月当时记忆还挺深刻的。

    窗外的春雨连绵不觉的下,她转念一想或许是他那时候毒蘑菇吃多了,小树林雨后最多蘑菇了,路今慈又穷习惯自己做饭,误食毒蘑菇产生幻觉很正常。

    当前要紧的是取得天山玉髓,天色渐暗,徐情歌等一众弟子便神色匆匆回来。

    他一进门不太好的神色被徽月捕捉到。

    单独将她拉进房里,关上门:“徽月姑娘。好点了没。”

    徽月点头:“师兄发生什么了?”

    徐情歌道:“我一路上问了附近居民天山的封山期正好就是明天,收拾好东西,我们赶在今晚进山。”

    居民……怎么会有人定居在这个地方……

    不知怎的,徽月总有不详的预感。

    夜间风雪是最猛烈的时候,凌冽寒风宛若利刃般往她脸上割。

    徽月最怕冷了,即便身上套了件厚狐裘还是能感觉到冷,越靠近天山身上的寒毒就抑制不住,看书上说寒毒似乎跟天山有着不可或缺的联系,或许幸运的话在找到天山冰髓的同时也能解决体内的寒毒。

    每每想到寒毒徽月就恨得咬牙切齿,瞥了眼路今慈,他墨衣如鸦,冷厉下颌线宛若雪峰的弧度,没有丝毫人情味。

    真的好想把他推下去,但万一又变成上次禁林那样,徽月也不敢再赌一次。

    走神间绊到一块石头,徽月跟滚雪球一样滚了一段距离,睫毛上都是冰雪。

    她睁眼,旁边是深不见底的冰渊,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而就在她睁开眼的瞬间身下的冰雪滑坡,下意识抓住悬崖边上的一块石头才没有掉下冰渊。

    好险。

    下边漆黑宛若野兽的巨口,徽月手指通红。

    “徽月姑娘! 抓住我的手!”

    徽月听到声音就费劲地把手伸过去。

    暴雪中她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任由自己被那个力道牵拉上悬崖顶端,身子压在雪地里才踏实。

    本以为拉他的人是徐情歌,睁眼一看却是路今慈。

    怎么可能是他?

    太假了。

    她心中咯噔,路今慈是不会对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