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笑道:“我只是在山外听说过有些好奇这样的稀世奇珍是否真实存在,并无恶意。”

    那人缓过神来:“原来是这样,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今晚就在我屋里歇息,天山冰髓说来话长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清的。”

    路今慈拔出眼,眸色冷然:“少废话,冰髓现在在哪?”

    小孩哇得一声大哭起来:“爹爹,哥哥好凶,我不要他住在我家。”

    徽月将路今慈在心中骂了无数遍,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她抬手按在他手臂上硬生生把他剑按了回去,路今慈不耐烦地拍她,她就暗自掐了他手臂一把。

    “宋徽月!”少年隐含怒火,眼尾上扬。

    徽月小声说:“你自己去死没人管你,别害死我。”

    她微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松手时另一手还拍了拍衣袖,好像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路今慈死死盯着她,神色阴郁,浑身都冒着寒气。

    徽月抱歉道:“还请大伯见谅,他一直都是这样,那么我们今晚就劳烦你关照一下了。”

    说着她拿出一袋灵石递过去表示歉意,那人也是一愣,摆手道:“年轻气盛嘛,能理解能理解。”

    这里的屋子都是黑瓦尖顶屋,前边简单地扎起围墙,鸡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桑树的阴影仿佛也笼罩在徽月的心头,屋子太新了,四处都透着诡异。

    徽月不动声色打量,不仅面前的人没有影子,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影子。

    一个死人村。

    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路今慈这一路上脸色都不太好,这十里八方都欠了他钱一样。他心情不好徽月心情就好,与那孩子有说有笑。

    路今慈停下脚步。

    徽月也回头看了他一眼,面庞在夕阳余晖之下越发柔和。

    自重生以来她很少有柔和的时候,牵着小孩的手身姿绰约,风突然吹动她云鬓,显得他走到最后面格格不入。

    她勾唇,就是要孤立他!

    迅速地回过头去也就错过了他一瞬间狰狞的表情,贪婪地望着她的背影,描摹着每一个细节。

    徽月一跟着对方回屋就遇见了难题,只因这屋子平时就夫妻两人与孩子一起住,空出来的客房就只有一间。

    一间,还是跟路今慈!

    她脑中一片空白,面色不善地望向路今慈,还不如他死了算了。

    男人似乎也感受到空气中微妙的氛围:“小屋简陋,还请见谅。”

    他妻子端了碗卤好的酱肘子上桌,香气四溢就连徽月都有些把持不住,不过她可不敢吃这里的东西,只能借口说一路上吃了,这里的一切都太过美好。

    太不真实了。

    游记中可是说,天山环境恶劣,只有魔物能在这生存。

    小妻子一愣,倒是热情道:“吃了没关系啊,我给你屋里送了一份晚上饿了的时候吃便是了,姑娘你远道而来也辛苦了,一定要尝尝我的手艺,不仅我夫君夸,我们村里的人逢年过节也喜欢吃我做的酱肘子。”

    她说着与男人对视一眼脸还红了,男人也腼腆地搂住她腰。

    只有路今慈死盯着他俩咬指甲,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可惜这正到旖旎的气氛被外面唢呐声打破,突如其来就连徽月也始料未及,她可记得唢呐在人间的寓意好像不太好。

    别整的这些人是提前给自己送葬的。

    徽月疑惑:“外面这是……”

    男人脸色一变:“不过是村里今晚要举办筹神的庙会。到时候大家都会去后山不会打扰到你们睡觉的,你们放心休息便是。至于冰髓的事我明日再告诉姑娘吧,因为姑娘也看见了,今晚上大家后山举办庙会要准备的事情可多了。”

    路今慈突然笑了一下:“是吗?来之前我可是看不出半点要筹神的样子。”

    男人皱眉:“只是那时候大家都在屋里忙活罢了。”

    小妻子突然插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还是早点歇息吧。”

    他们过去时客房已被收拾地整洁,透过纸糊的窗户能够大概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轮廓,筹神?一切肯定不会是表面那样简单,

    徽月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转而问路今慈:“看出什么吗?”

    少年坐在床边,身姿挺拔如山间松。

    路今慈很漂亮,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徽月便是这么觉得,乌发雪肤,眉目清秀很有诈骗感。

    可惜了这副好皮囊,装着这么一颗肮脏的心。

    “没有,”他想也不想就道。

    徽月皮笑肉不笑:“那不如你把桌上的肘子吃了?”

    少年抬眸,说出来的话却是叫人毛骨悚然:“围满苍蝇的烂肉你要我吃?宋徽月,你好像没搞清楚状况,现在可以逼你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