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今慈在泡澡?

    徽月心想这来得真不是时候,早来晚来偏偏卡在这时候,灯影绰绰,他的影子像是在水中一样有节律地晃着,侧身拿衣服的时候路今慈下颚线与背脊线尤为清晰。

    少年注意到了屋外的动静,声音冷漠:“怎么?”

    还是那样的不怀好意。

    徽月只好咬牙道:“是我,你说的你想吃糕点了。”

    只是这么快,就连路今慈也没想到,他皱眉说:“让她进来。”

    徽月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炙热的水蒸气,热得她双颊都有些红,而路今慈一步步走向她,宽大的衣袍很贴他身,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向她手中的木盒,水珠还停留在沟壑间。

    “你……真来了。”

    第50章 太病态

    徽月脸不红心不跳, 径自走到桌案边。路今慈站在她背后,愣后语气很快恢复冷漠:“为他求情来了?”

    这么急。

    雕花窗户纸上两道人影纠缠在一起。

    徽月扣在食盒边缘的手收紧,回眸看向路今慈:“我来兑现我承诺了, 你真的会放她吗?”

    路今慈覆在她手背上,徽月忍着嫌恶,一眼就看见少年脖子上狰狞的疤痕, 是上次她拿簪子捅的,他还一直亲吻着她连哼都不哼一声。

    便宜他了。

    路今慈自知道她是在看什么, 她眼中从来都只是可惜而不是可怜。他几乎都要将徽月手捏红, 冷声道:“我说过,要我放她就讨好我, 有点求人的样子。”

    脖颈间的伤隐隐作痛, 他其实根本不在意,只是越看眼前少女亳不在意的表情说不在意不可能。

    徽月反抓住他的手,少年身形一颤, 徽月与他十指相扣,掌心贴着掌心,一股暖流传过来。

    她坐在桌子上, 拿出点心抬手。

    他瞳仁一动。

    侍卫看不下去了:“主子, 你莫要信这妖女!说不定她在里面下了毒来害你!”

    徽月咬了一口糕点边缘,很小, 以至于唇擦着针而过但并未出露。

    她侧头,笑吟吟看向那侍卫:“要不要赏你一块。”

    那桌子原本是路今慈处理公务用的,摆满了笔墨纸砚, 宣纸上的黑字被水蒸气晕得有些糊, 徽月刚刚上桌时有意无意地打翻了水注,溅出的水将放置好的公文破坏了, 碎瓷片一地都是,路今慈也并未责怪过她,反而是将桌上的烛台拿到一边以免点着她衣裳。

    烛台光下,少女白衣透着晕光,像是寺庙中的女菩萨坐在上面,说话时耳边红坠招摇。

    黑衣少年冷冷瞥向那侍卫:“给孤押下去。”

    另一名侍卫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挑事的押走。他走前还无休止地谩骂宋徽月不要脸。路今慈眼神一冷,那侍卫连惨叫声都没有就血溅当场,雕花窗纸上绽放出朵朵梅花,只剩了另一名侍卫带着惶恐不安的目光连滚带爬地逃离。

    徽月对此也是只啧了一声。

    她在他手背上捏了一下,问他:“这样够吗?”

    少年暗哑着声线道:“月月——”

    他情不自禁地抚上徽月的脸,徽月好看着的,原本就温柔的容貌更加温柔。她将糕点凑到路今慈的唇角,浅瞳仿佛藏匿了满室烛火。

    徽月轻轻嗯了一声,在将糕点塞进路今慈口中的刹那她的温柔变成杀意。

    有什么资格喊月月啊。

    在转瞬即逝的寂静中,少年瞳孔骤缩 ,猛然看向宋徽月。他手捂着喉咙唇角渗出血,那刺就快要刺穿他咽喉了路今慈强行运功拔出。

    带血的刺落在地上。

    徽月衣服上染了他的血目光很平静。

    被她伤过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路今慈阴鸷地掐住她脖子将她按在桌上,烛台掀翻在地很快就点燃地面。

    这等凡火还影响不了邪魔,徽月除了热也没什么不适,倒是寒毒还被压制半分。

    路今慈不会杀她这是现如今最大的筹码,可真将自己性命压他身上徽月想不如自己变厉害。

    她鬓发被热风掀动:“你不仅杀我未婚夫还拿我家人威胁我,现在又要我讨好你,求你,未免也太可笑了。”

    少年看她毫无波澜的眼睛几乎都要疯了:“不这样做你会甘愿留在我身边吗?宋徽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们能不能回到从前?我之前真不是有意践踏你的好心的。”

    回到她同情他的时候,对他好的时候,会问他冷不冷,长衡仙山的伙食还习惯吗。

    可再多的理由也已经践踏了不是吗?

    徽月像是听见了笑话:“路今慈,我同情一条狗都不会同情你。”

    路今慈松开徽月的手,滚滚浓烟刺激地徽月眼角干出了泪,她就看着路今慈冷笑一声,突然打开那个食盒,他将里面的糕点一股脑塞入口中。

    徽月抓着他手,失声:“路今慈你是不是疯了!”

    他甚至将糕点中的刺咬碎,白牙被血染红,血渗透牙的缝隙涓涓不断从他唇角流出,血与火交融在一起像是一曲乐。

    少年嘴角讥笑,扣着她手腕激动道:“我现在全都吃了你还选择同情一条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