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火借酒势烧得更旺。

    徽月听着他这句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见路今慈转过来伸手,有些懵,正要避开他已经抢先一步,将缠在她耳坠上的发丝弄下来,耳朵有些痒。

    难怪刚刚有些不舒服。

    路今慈哑然:“为什么要替我受罚呢?”

    是人都知道为他不值得。

    他未曾想到,也未曾预料到。

    徽月没有回应,摸着下巴此刻是一动不动。她猛然间抓住他话语中一个极其关键的信息,抓紧他的袖子,问:“师家的传家宝是什么你再说一遍?”

    路今慈皱眉:“八角魂灯。师家被灭门后就被乌山派人拿了去。”

    “那万剑冢地图又是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

    他从未见过徽月如此激动的模样,她很少失态,还是这般每个字拉得很重。路今慈探究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两没什么逻辑联系。八角魂灯是师家的传家宝,而万剑冢地图一直都是天山的秘宝,只是除了大世家很少有人知道。”

    此时此刻,徽月手中的塑月都有些发凉。

    路今慈很快就察觉出徽月的不对,眯了眯眼:“难道有人告诉你万剑冢地图是师家的传家宝?”

    “没。”

    徽月深吸一口气:“我只好奇问问而已。”

    只是好奇而已……

    远处的如水墨黑白分明的山水在她眼中已经成了另一个景象,多像野兽的黑眼白牙,药郎在群山间纵歌,背篓上的镰刀都弯出忧郁的弧度,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巨网将她网住,徽月有些喘不过气来。

    ——“是我选择了你。”

    ——“师父,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一个凡人。”

    ——“……”

    “可能是你我有缘吧。”

    ——“月月要好好修练,为师教你的心法记得练。”

    徽月缓缓抬头看那黝黑群山呼吸顿觉毛骨悚然。

    现在体内这个究竟是谁?

    好巧不巧,脑中问灵的声音传来:“月月,你刚刚怎么突然切断了联系?”

    不知道是否起了疑心。

    徽月很快冷静下来:“只是和他聊了一点个人私事,过去的事了,不太光彩,怕污了师父的耳朵。”

    “嗯。我当初交给你的心法还差最后一卷了。有时间还是练练,其中不单只是龙鲤派,还融合了其他仙家的优势……”

    后面说什么,徽月已无心听了。

    若体内这个不是真的师问灵,那她又为何能说出师问灵的细节,还有鸢儿和师问灵的往事也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她之前再看见鸢儿又好像根本就不认识。

    这个人究竟是谁?

    难道说……当年的事还有第三个人存在?徽月压住心底的惊涛骇浪,她就觉得天山的事太顺利了,前世没去过是觉得难,今生想试试没想到顺利得可怕。

    怎么说也算是千年前的大能,却选了一个很普通的凡人……

    什么勇气,什么是她最先找到的。

    不如说是为了素缘玉体。

    她已经不敢往下想。

    怎么办,怎么办,外面还有个黑白双煞没有解决,这里又出了更棘手的事。

    “宋姑娘……宋姑娘……”

    几声叫喊将她思绪拉回,那对母子跑过来,感激不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要磕头,做母亲的背脊宛若老牛,可能是这几年仙家都不太平连带着凡人也跟着受苦。

    徽月叹息,要她起来。

    女人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明显是藏了心事有些欲言又止,徽月示意她说,女人犹豫了一下:“有件事情我其实不想麻烦徽月姑娘的……只是……只是……”

    她说到这就哭出了声,小孩接着她的话道:“姐姐,我与娘原本是要在龙鲤关三里外找爹爹派来接应的人的。我爹是做生意的平时比较忙,这次来接应的恰好是爹爹的朋友。这世道骗子多,临别前爹将信物交给娘,让娘千万要保管好,可是……可是……”

    女人一触及伤心事就一拍大腿,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徽月很快就明白了:“信物掉了?”

    小孩怯生生:“掉在客栈里。”

    那客栈烧得只剩下一个骨架,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祥。徽月没有多想,笑道:“是怕碰上黑白双煞?我陪你们进去便是。”

    母子连声感谢,徽月拿剑正要走进去,路今慈出声:“我陪她们去。”

    少年冷眼看着这对母子,嘴边总挂着不易察觉的讽意,剑被篝火照得黑亮。

    以路今慈的修为不用多说,徽月犹豫,就是身份……

    她左看那孩子。他缩着身,被吓得躲到自己身后:“姐姐……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