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是村东头临河的那几亩，旱了有水，涝了能挖排水沟。

    而最差的，就是村后山那几亩，靠着山，土地不肥，地里还都是沙石，不好打理！

    公平起见就抓阄。

    每亩地都用纸条标好，叠了放进纸箱子里，大家派代表抓，抓着哪个是哪个。

    姜奶奶毫不犹豫选了沉鱼去，“心肝咧，你是咱家运气最好的！去，把村头那几亩地抓来！奶回家给你糊红薯！”

    沉鱼甜甜笑，也不怯场，就那么站进一堆大人的队伍里。

    他们家在前面。

    姜秀兰家的在后面。

    姜二德家也是让姜秀兰抓。

    而姜秀兰身后，却是凌彻。

    三个人，站在大人队伍里非常扎眼。

    而他们三个，运气还真不差。

    沉鱼，村东的三亩地。

    姜秀兰，村头的另外三亩地。

    凌彻，村东的最后一亩肥地。

    ……

    包产到户！现在这地里的小麦，长在地里，谁家抽到哪一亩，地里的小麦就归谁家。

    三人一下把最好的地抽完。

    村支书，脸都气黑了。

    说是公平，他作为村支书，能没点小手脚么？最好的那两亩地，都是他给自己家留的，现在倒好，被三个半大的娃儿给抽没了。

    沉鱼回来，姜奶奶抱了亲了又亲。

    姜秀兰也是，姜二德和郭芳高兴极了，直说家里文曲星，运气就是好。

    而凌彻。

    他回到他妈妈身边，他妈妈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转身回去了。

    沉鱼看着凌彻的眼睛，像是小狗一点点黯淡、耷拉下来。

    忍不住过去，沉鱼踮脚去，伸手拉着凌彻胳膊，让他低头。

    凌彻低头，沉鱼软乎乎的小手，就揉上凌彻的发顶。

    “乖乖哥哥，不哭，鱼鱼在啊。”

    温热的小手，软软散发香气的小女孩，那双扑簌奶气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得像是月牙一样。

    这半年，沉鱼伙食又好了，人长高，脸颊上也白嫩有肉。

    这么多人看着，凌彻有些不好意思，那耳根渐渐红了。

    “鱼鱼！”王淑芬上前要拉沉鱼。

    姜奶奶一把攥住她，瞪王淑芬道，“鱼鱼心底善良，她懂什么，你看那疯娃子，跟咱鱼鱼近了，现在运气也特别好。万一那又是个好娃，神仙赐福呢？”

    王淑芬：“……”

    成吧，姜奶奶说啥是啥。

    暑假，民办小学的老师休假。

    而姜家村的村小，姜秀兰和姜艳又回来了。

    这一年的复读，姜艳沉稳许多，白净瓜子脸上，漂亮的杏眼，也是带着明亮的光。

    她和姜秀兰的关系好像变得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