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的确是可以的,但一个地球的最高统领,不能只看这些东西吧,一个优秀的指挥官会当场斩杀手下吗。”
“我恐怕她要承担军事责任。”
无数人守在小屏幕上,看着这帮所谓的军事专家团分析,同时在信号不佳的网络上发表见解,但与这帮专家团不同的是,他们自发讨论却大多是对自己的支持。
“我晕了真的,打仗的时候没见你们蹦跶出来,现在开始马后炮了?!”
“……霜联的又来浑水摸鱼了,是知道地球最后胜算很大,现在就开始拼命扯后腿了?”
“指挥官不看打仗看什么啊?看你们上电视瞎扯淡么,扯犊子滚蛋。”
“讲真我之前是陈黑,但今天过后我绝对坚定不移的支持她,反对的有种自己上。”
“我就能自己上!陈礼这次几乎把防线都拆了,旅团下次来怎么办?当时就应该在太空将它们歼灭,而且地面成了主战场,战后要我们怎么办,陈礼帮忙重建吗?!”
“楼上傻逼,知道旅团的太空军实力有多恐怖么?继续在太空磨,肯定是地球军力被杀光然后地球完了,最好的结果无非也就是他们败,但地球付出的代价绝对是不能承受的,几乎只有死路一条!”
“别争了,陈礼搁以前就是个可怕的独裁者,但现在是战争时期,我全力支持她。”
“楼上霜联傻逼滚呐,意思不就是现在打仗能用用陈礼等以后和平了是不是就立刻杀她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陈礼杀得是他们华约自己人,那个人之前就处处跟陈礼过不去。”
“战场上反抗指挥命令,杀了没的说,如果陈礼不杀他,当时反对的声音只会越来越多。”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陈礼不能跟大家说明白她的战术,非得自己一个人憋着,显得很牛逼么?”
“第一战术过于大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得了。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必须严防旅团的间谍。”
“旅团间谍很恶心的……这次的战术就好在脑回路清奇,如果对方知道了那还打个屁,大家等死算了。”
“霜联人在联合军内根本没什么重要的职务担任,呵呵。”
“你咋不说陈将军组织的先锋军全都是华约人并且还牺牲了一大半呢?!”
“总结下:霜联人白莲花并且白眼狼嘻嘻。”
争论大多是来自于华约和霜联两波人,战争意味着巨大的动荡,而动荡过后,则意味着全球实力大洗牌。
这两个老牌大国平时撕惯了,就连在战争时刻都是各种暗搓搓的冷嘲热讽。
也许没陈礼出现,他们还能齐心对抗,但这个指挥官实在太bug,让邻国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并且肉眼可见的,这次战争大概率会赢。
但这些跟陈礼没关系,杨修深思熟虑一番,觉得霜联人这种举动有点弱智,也就放任不管。
不管怎么样,说什么都是虚的,谁能打胜仗谁就是爸爸,而这两次与旅团的冲突都能看得出来:除了陈礼,地球尚无人能承担此要职。
谁叫这个天降之女出生在华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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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的损毁干脆放任不管,人类倒是越来越熟悉地下城里的生活,原本旅团的军事实力是要高于地球很多,但自上次持续一天的战役过后,实力被大幅度缩减,几乎是几十年来遭受的最大的创伤,战后很长一段时间,除了偶尔几个间谍小幅度骚扰之外,基本没什么动静。
但他们没有放弃。
陈礼作为总指挥,这两个月以来几乎全部住在太空中,虽然被宣烨鄙视了自己的防御工程技术,然而她还是全程参与了。
因为她是唯一对星际旅团存有完整记忆的人,她了解整个旅团的优点与弱点,知道他们所有的思维方式,也知道怎样的工程对他们来说是最重要的。 这让杨修感到分外意外。
英雄计划持续了二十来年,而几乎所有的试验品都没有关于旅团人这方面完整的记忆,最好的也不过就是对战争有模糊的印象,以至于他们下意识的就将陈礼也当成了这种人。
……但她简直就像是完整经历过战争一样。
“英雄计划……说的唬人。”陈礼失望的叹了一口气,抿了一口滚烫的咖啡,毫不客气对杨修讲道:“我还以为地球的准备多充分,利用资源对旅团有多了解,结果也就一个地下城保护平民还算是说得过去。”
杨修冲她温和笑了一下,“现在看来,地球人最大的错误,就是没能早点让你掌权。”
两人正在吃饭,咖啡还是赵嘉言偷摸着塞过来的,太空中的物资较为匮乏,赵嘉言往返两地,几乎成了一个走私犯。
陈礼冲他赞赏地点了点头,“还算你比较明事理。”
杨修这段时间以来几乎与她形影不离,他低头,整理了一下已经发皱的衣裳,语气几近于感慨,“上一世,你为什么会输?”
“因为我的副指挥。”陈礼闲闲看了杨修一眼,冷淡道:“在最后一战来临之前,找机会把我嘣了。”
如果不是那个副指挥,陈礼原本是很有信心把最后一战打赢的,毕竟当时两个种族已经死犟了整整五年,而旅团这种强盗一般是不会耗的。
“所以,你被刺杀,就直接相当于地球灭亡。”担任了副指挥的杨修面不改色说道,语调依旧很温和,“是否过于冒险了?”
有陈礼在,地球大概率会赢,也可能是把旅团活活恶心走。
但万一陈礼不在了,胜率会大大减少,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很危险。
陈礼察觉到他的话外之意,平静地问杨修,“你什么意思?”
“我跟你并肩作战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你从未跟我透露过你的战术,你从来不相信别人,事事发号指令,却从不解释。”杨修斟酌着用词,“也从来不与我讲述你有关于打仗的理解,也许是你看不上我,但将地球的命运整个压在你的身上,我认为……”
陈礼打断了杨修:“你是个政治家,不是军事家。”
其实杨修这个人,给她的观感不是很好。
现在两人各种利益完全相符构不成冲突,然而陈礼对这种人下意识有些发怵,本能的不信任。
“别忘了,在你之前,我也算是华约军校的天才,并且领导指挥了第一场围歼战。”杨修替陈礼指出来,故意放缓了语气,减弱自己的攻击性,“军事与政治并不冲突,我认为你对我有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