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只是为了解药才救月读千夏的话，那就不必了。”贝尔摩德的话在背后响起，“解药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交给越水七槻了。”

    啊？

    什么……意思？

    那一瞬间，安室透突然觉得世界安静了下来，在雪白一片的空间里，无数条丝线交错纵横，又突然断裂。

    他似乎明白了。

    剧烈的爆炸摧毁了研究所最后的支撑，伴随着升腾起的巨大蘑菇云雾，研究所和他的世界，都崩塌了。

    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而我是无能的。

    ——

    床上的女孩安静地躺着，昏红的夕阳落在她的脸上，映得苍白的脸似乎有了血色。她的睫毛闪着微光，像蝴蝶一般。

    金发男人坐在床边，轻轻抚着她的脸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他从她的身上找到了那粒药丸。

    “你以为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是她以命相逼才换来的啊。她对boss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实验品，就这么死了那可就太可惜了，最起码也要耗到她油尽灯枯啊。”

    “她不肯离开这里，因为你必死无疑。也不肯吃下解药，因为她说‘成为了普通人就失去了利用价值，那还有什么筹码可以护他’。我不想逼她，让她自己按想要的方式活要幸福得多，即使会死。”

    “你们俩都是一个样，瞒着对方，倒让我夹在中间难做人啊。”

    原本以为是我在救你，没想到，一直都是你在救我啊。

    夕阳渐渐退去，女孩睁开了眼睛。

    “千夏、千夏呢？！”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安室透苦笑，“……对不起。”

    “是这样啊……”她眼中焦急的光黯淡了下去，转而变成失望，变成悲伤。

    “为什么会这样啊！”她抱着被子，嚎啕大哭起来。

    “七槻。”安室透拍了拍她的背，她抬头看着他，眼眶中蓄着泪。

    “你还真是个不乖的孩子呢。”他的眼睛依旧是温柔的笑意，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捏开了她的嘴，含着那粒药丸吻了上去。

    “不……唔！！”

    越水七槻用力想推开，可他搂得非常紧。她抵制着药丸，紧咬牙关却被他用力捏开，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眼角的泪滑落。

    药丸还是被他硬灌了下去，他松开了她，下唇带着被磕破的伤。

    七槻的脸上也留下了深深的指印。

    “咳咳咳！！”女孩剧烈地咳着，连带着眼泪一同咳了出来。

    她一把推开了他，“你们一个个都那么想死吗！！为什么不好好给我活着啊！混蛋！”

    一瞬间，心痛、悲伤、自责、愤怒，安室透所压抑的情绪全部爆发了出来。

    “你才要给我好好活着！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每天都像个没事人一样对我笑？我就像傻子一样，以为你很快就能得救了，为什么不肯活下去啊！你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