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昌支起身子,象牙色的颊上还泛着绯红:“……真不做了?”
声音黏黏的。
任克明已经站起来了,闻言看着他, 于一片夜色中居高临下:“你想做?”
黎昌:……
还蹬鼻子上脸了。
他咬了咬唇:“不想。”
任克明笑了,气息轻飘飘的。
笑了没两下, 他忽然就开始解皮带,给黎昌看得水眸一瞪。
“你干什么?”他说:“不是不做吗?”
说完停了两秒,就伸手一起去解任克明的皮带。
任克明看着他细长的手指,动作一顿,抓住他不安分的指。
黎昌当即皱着眉抬头看他,却对上他一双笑得意味不明的眸。
“我脱衣服洗澡。”他说:“你又是在干什么?”
“……”
黎昌的脸腾一下就烫得冒烟了,立马要缩回手指。
任克明却紧紧攥着不放。
“解一半了,”他低声说,“不要半途而废。”
…
最后黎昌被连蒙带哄进了浴室,任克明确实践行了他所说的洗澡。
虽然没做最后那步,但也做了挺多步的。
洗完结束后,黎昌瘫在浴缸不想动了,被任克明抱回床上。 任克明究竟是特么个什么物种啊。
几小时前连上楼都要自己扶着的人,这时候居然还能抱得动自己。
这符合人类正常的生理状态吗?
他在床上仰着躺了会儿,这时候任克明去给他倒了杯水,他便靠在床头咕噜噜地喝了几大口。
喝完后把杯子往床头柜上一墩,正色说:“可以睡了吧?”
再不睡真要担心你会猝死了!
然而任克明看起来虽然疲乏,却好像还真没有睡意,只静静看着黎昌,看了好久,忽然说:“谢谢你。”
黎昌怔愣了一下,细细去看任克明的表情,才发现这人虽然没哭了,但看起来比平常脆弱许多。
他问:“……谢我什么?”
任克明说:“你救了我。”
黎昌张了下唇,滞住了。
“救你的是张叔。”他敛眸说:“不是我。”
……严格来说,我还害了你吧。
如果没有我,你哪用和任庆斗来斗去,又哪会有今天这场车祸。
“这一次是张叔,”任克明没反驳,“但八年前,是你。”
黎昌闻言抬眸看他,只见他的眼底深得如同幽泉,却没有分毫寒意。
这还是黎昌第一次听他主动提起那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