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瑞“哦”了一声,沉默几秒钟,忽然淡淡地问:“我听说你一度想把这个广告改成我单人代言?”
赵舒权语塞,反问:“冯枫告诉你的?”
曹瑞“嗯”了一声:“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知道冯姐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按照你的修改意见去谈么?”
曹瑞抬头看他:“我不许她去。我让她帮我拖一拖。”
赵舒权一直受不了曹瑞用这种仰视的角度看自己。他们两人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有身高差,曹瑞不管什么时候用这个角度看他、不管嘴里在说什么事,都能瞬间让他心跳加速、血液上涌,藏都藏不住。
在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中,赵舒权莫名慌乱,支支吾吾:“啊这个……那个,我就是……难怪当时冯枫拖拖拉拉好几天没给我反馈原来是这样啊!”
曹瑞用关爱智障的怜悯眼神看了看他,直起身来,扔掉了手里的棉花球,淡淡地说:“那时候我知道我真的不能再等了。不马上跟你说清楚,你可能真要放弃了。”
赵舒权一下子不说话了,心虚得要命。当时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他想着没有必要再让曹瑞更痛苦了。假如自己持续了两世的执念和深情对于对方来说只是一种负担,那他宁可这一辈子都躲在曹瑞看不见的角落。
他很小声地解释:“我只是觉得,要是你想分开,我们就分开吧。哪怕此生不再相见,只要你好好活着……”
曹瑞没吱声。赵舒权更小声了:“而且你记不记得你说过,前世……你说,你……每次被我压在身下的时候,你都觉得……很恶心……”
曹瑞还是不吱声,赵舒权眼角余光看到他手里捏着药酒的瓶子发呆,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说过了头。
然而他始终还是介意。即便心里知道那时候前世的曹瑞正在跟自己生气,也因为生病而导致身心扭曲,可他还是觉得那些话像是一根毒刺,始终存在于自己内心深处,哪怕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他不急于跟曹瑞上床,一次次避免让关系走到最后一步,始终,也是不愿意再一次被对方责骂“恶心透顶”。 曹瑞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我是不是还说过,我对你没有过半点真心?”
赵舒权心里咯噔一声,幻痛感从心口蔓延至全身,像是被人用利剑狠狠贯穿了心脏,连呼一口气都是带着血腥味的疼。
沉默使得中央空调的暖气都显得失效了。赵舒权感到自己身上阵阵凉意。
“啪嗒”一声细微的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响亮。赵舒权惊愕地看到曹瑞的眼泪不偏不斜正好滴落在药酒的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