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中仍然回荡着那句话—— “终于有机会去往南方了。”
她抬手捂住胸口,直觉这句是原主的心声。
所以,你是想要去南方的吗?
那股想要去往南方的强烈意愿,那是来自于你吗?
你还存在身体里的某处吗?
哪些零散的记忆,是你故意在提醒我的吗?
陈韫棠叹气,很肯定道:“倚翠,去清点一下银两,我要去南方。”
能让原主借着昪王的幌子,甚至殴打了朝廷官员,宁愿被陈家放逐到别庄也要去的地方,对原主来说,一定很重要。
自己现在占了原主的身体,原主或许还存在身体的某一处,陈韫棠不想让她失望。
倚翠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点头:“好。”
她家小姐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与其劝她,不如做好准备应对有可能发生的危险。
五日之后,一辆马车又驶离了别庄,同一队镖局一起踏上了去往南方的道路。
越往南方而去,越是乌云翻涌,明明是夏季,却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陈韫棠拢了拢披肩,撩起车帘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天,看的人无端心慌压抑。
“小姐,前面有一个废弃的庙宇,镖局的人说在那边歇息一晚。”倚翠蹬上了马车,“看天色像是要下雨了,赶路会很危险。”
陈韫棠点头。
庙宇看着略有些破败,中央的神像双手合十,透着苍凉和凄苦,无声接受着岁月的摧残。
一群人稀稀拉拉闯进来,暴雨几乎贴着脚后跟落下。
陈韫棠抬眸,望向神像,双手合十摆了摆,只求自己这一趟一切顺遂。
那群镖局人见此,也跟着拜了起来。
“一下雨路就不好走了,路面湿滑。”一名大汉拧了拧略有些潮湿的衣摆,说道:“要我说陈姑娘就该待在镇上,南方那边灾情严重,跑一趟多危险,我们这些人也保管将姑娘的货物安安全全送达。”
“就是就是,我们镖局的信誉远近闻名,绝对不会贪了姑娘的东西。”另一人接话。
陈韫棠从外面收回了视线,含笑道:“是,若非信任诸位,也不会请诸位相送了。只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得去南方一趟。”
“别是那边有姑娘心上人吧?”有人笑着调侃了一句。
陈韫棠只笑了笑,并未应声。
这些人谈笑间虽并无恶意,可总是喜欢将人的行为往男女之情上挂钩,就好似一位女子做出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男子一样。
她心中略有不喜,转身去了门边。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门外的隐约间又传来微光,转眼间那群人便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