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倚翠眼见,在一群考生中看到了她。
陈韫棠出了人群,倚翠撩起车帘好方便她上去。
陈夫人正等在里面,默不作声饮茶,手腕上带着的玉镯衬得肤色白皙。她有些出神,自从陈宰辅离京后,她就时常这副样子,看着有些心神不宁,手上的茶杯慢慢凉了下去,她也不怎么在意,听见声音,才抬头问道:“感觉如何?”
“感觉还行。”陈韫棠目光落到她手上没有热气的茶水。
陈夫人自然也看到了她目光所落之地,放下茶杯,只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我近来时常感觉有些心慌。”
“父亲会没事的。”陈韫棠自然是知道她所慌之事,道:“何家本来便是丰州四大世家中实力最弱的存在,丰州那边的世家也不是一块铁板,其他三家也虎视眈眈,父亲有圣上背后作保,一切会顺利的。” 更何况,卢卫当初埋下的暗桩并未全部暴露,现在仍然在丰州那边盯梢。
陈夫人道:“我何尝不知道这道理。”
只是担忧之情,有时候并不是理智能够控制的。
想着,她又目光复杂的落在陈韫棠身上:“你真的很不一样了。”
其实,在陈韫棠从丰州回来的那时候,陈夫人就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不再娇蛮跋扈,反而沉默又懂事。
只是,那时候陈夫人对她心存偏见,又一门心思放在自己亲生女儿上,对她的变化感触并不深,直到现在,亲生女儿也找了回来,并且与陈韫棠的关系貌似十分要好,她这才放下心中的膈应,仔细打量这个,并不是她亲生女儿,却被她养育了十几年的孩子。
沉默,懂事,除此之外还有她的聪慧,她的见解。
抛开过去的印象,现在的陈韫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姑娘。
陈韫棠一怔,随即有些失笑,她并未仔细解释,只含糊道:“黄粱一梦,也该产生些变化的。”
上辈子所经历和见识过的,再加上这辈子,若是还没有什么变化,她也别想着改命了,安心等死吧。
不过,陈韫棠又想到,自己这条命是林仕慈付出巨大代价捡回来的,又如何甘心随意舍弃?
想着想着,她嘴角便露出一个笑容来。
于是陈夫人也笑了。
她有些猜测,所谓的黄粱一梦并不是那么简单,却也并不打算追根究底。
世上多的是不能言说、也不必言说的秘密。
陈夫人只道:“也罢,你只需知道,你是我们陈家的孩子,便足够了。”
其余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
科举之后,结果尚未出来,坊间便隐隐约约流传出一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