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嗷呜——”
膝盖高的野草丛中传来小白狗稚嫩而悠长的叫声。
这是牛牛的叫声,说来奇怪,它从来不像其他小狗那样汪汪叫,每每都是“嗷呜”,由于年龄小,声音十分稚嫩娇软,总是像在撒娇。
“牛牛怎么了?”宋梨花直起了身子。
扶摇蹙眉道:“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娘你在车上等着,我跟刘师傅下去瞧瞧。”
这时候,刘大脚也已经停下车,将屁股底下的小板凳放到地上,扶摇从车里出来,踩着板凳下地,顺着牛牛跑的路线,一路追进了草丛里。
野草很高,几乎能到她的大腿根,扶摇一边用两只手拨开,一边往前走。
“嗷呜……嗷呜……”牛牛急切地叫着,从密集的草丛中跑出来咬住了扶摇的裤脚。
“别咬,别咬,到底怎么了?”
扶摇一边扯回裤脚,一边跟着牛牛往前跑。
牛牛速度极快,几下就钻进了草丛中。
扶摇分开茂密的野草,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男人。
一个浴血的男人。 牛牛就在男人边上,鼻子里哼哼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扶摇,似乎在请求她救人。
扶摇蹲下去,男人是趴着的,她拨开了男人肩背上散乱的长发,露出了他的脸。
清秀、无助。
这是她看到男人的第一印象。
他的眉毛细长,眼睛尽管闭着,也显得细长,即使在昏迷中,脸上也显出一丝痛苦之色。
扶摇望向他的背,一身锦衣已经沾满污泥断草,背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皮肉都翻卷着,暗红色的血液干涸,将衣料都粘在了皮肤上,狰狞可怕。
扶摇忍不住惊恐地捂住了嘴。
“嗷呜,嗷呜。”牛牛又开始咬她的裤脚,无辜又恳切地望着她。
男人身边有一蓬草被压扁了,凌乱的痕迹一路延伸到山坡之上。
可以初步断定,他是从山坡上滚下来的。
扶摇站起来,回头大喊:“刘师傅!救人啊!”
……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扶摇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小镇唯一的一家客栈。
开店的最怕有人死在店里,为了预防店主拒绝她们入住,扶摇用一条薄被包住了男人的身体,让刘师傅背着他,跟店主说是自家的哥哥发烧生病。
店主不疑有他,给她们开了两间房。
刘师傅背着男人进了屋,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床上趴好。
“扶摇,咱们真的要救他吗?他受这么重的伤,万一是强盗贼人怎么办?”
宋梨花紧张地握住了扶摇的胳膊,十分不安。
扶摇忙道:“娘,你没看他穿的衣裳,什么强盗能穿这么华丽?有钱穿这种衣裳的人,怎么可能做强盗?况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
“可是,可是他的伤看起来很严重,这镇上也没个大夫,咱们怎么救啊?”
刚才进店的时候,他们就问过店主了。这镇上只有一家医馆一个大夫,但是那大夫到四十多里外的村子看老丈人去了,根本不在镇子里。
扶摇皱眉咬唇想了想。
这男人的伤真的不是一般的重,背上的伤口看起来像是被利器割伤的,皮肉翻卷,更显得伤口如同张开的大嘴,只是简单的敷药肯定是不行的,伤口极难愈合。
扶摇当机立断,快速说道:“娘,你马上去借用店家的厨房,烧一大锅热水。刘师傅,麻烦你向店主买一壶烈酒,越烈越好,若是店里没有,就到镇子上去买,一定要买到。救人如救火,大家都要快!”
她神色凝重,语速极快,使得刘师傅和宋梨花都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就按照她说的去做。
等屋里只剩下她跟伤者,她也立刻行动起来。
男人的发髻都散了,长长的黑发凌乱地披在背上,有好几绺还粘在了伤口上,扶摇把他头发挽起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扯动了伤口,即使在昏迷中,男人也忍不住发出一丝呻/吟。
把头发挽起扎好,避免干扰治伤。
接下来,扶摇就脱掉了他的外袍和上衣,果然就像她所说的,这个男人身上的衣裳都是昂贵的丝绸质地。脱中衣的时候,背上破碎的部分已经跟伤口连在了一起,她只能用剪刀把旁边的都剪掉。
事情虽然简单,但是因为怕牵扯到伤口,整个过程中,她都是屏着呼吸的,等脱掉了衣裳,竟然出了一脑门的汗。 她胡乱用袖子在额头上擦了一下,宋梨花就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