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没来的时候,雪华是被苏北岳捧在手心里宠的,所以养成了任性骄纵的脾气。她这是头一次见到苏北岳发这么大脾气,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北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我苏北岳顶天立地,苏家的女儿也该巾帼不让须眉,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堂堂正正抢风头,抢朋友,抢男人,只要你有本事,明刀明抢跟她**们姐妹就是争破头,我都不生气你可居然背地里对你姐姐用这样的毒计,要坏她清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阴险这样狠毒?”
苏雪华差点哭了出来,被父亲这样教训,实在是奇耻大辱。
扶摇和宋梨花已经不敢插话了。
秦贲更是早就叫亲兵把刘大脚等四个下人给带了出去。
“小人比坏蛋更可恨”
苏北岳最终是对苏雪华说了这么一句重话。
雪华掩面而泣,扑入林春乔怀里。
林春乔抱着女儿,脸上沉得能滴出水来。 苏北岳坐了下来,看着她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你还想为她遮掩?这不是爱她,是害她”
林春乔倔强地一语不发,她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在别人面前低头示弱,哪怕是她的丈夫苏北岳。
而苏北岳,在咆哮之后,也终于没有再骂她,毕竟还是给她留了一分面子。
气氛沉闷,一桌子残羹冷炙还没有收拾。
扶摇这才感觉到,父亲毕竟是一家之主,别看平日里后宅的女人们折腾得欢,真到了触及他底线的时候,老虎发威,谁都得把皮绷紧了。
宋梨花第一个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犹豫着开口道:“都是一家人,事情说开了就好……”
苏北岳还没说话,林春乔已经忽地抬起头来。
不过她却不是看向宋梨花,而是看着苏北岳道:“将军既然已经把事情都调查得一清二楚,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是我教女不严,给将军府抹黑了,我甘愿领罚。”
苏北岳瞪着她。
雪华吓得立刻不哭了:“娘,你别这样……”
她知道母亲是在犯倔了。
“爹,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娘只是不肯低头,你不要怪她”
毕竟也是做了十几年的父女,雪华对于苏北岳的性子,也不能说不了解。
一个承受内心煎熬,一个被骂的狗血淋头,林春乔和苏雪华遭到这样的对待,扶摇也觉得算是教训了,看着雪华这样骄傲的女孩子泪流满面地求情,心里也有点发软。
“爹,算了,我并没有受到损害,雪华也已经认错。她有一句话还是对的,家和万事兴。”
她最终也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这次林春乔却没有再不领情,她也知道跟苏北岳对峙下去没有好下场,可就是开不了口,只能沉默以对。
有宋梨花、雪华和扶摇这么多人给苏北岳铺台阶下,他最终也是放过了林春乔一马。
“家和万事兴,冲着扶摇这句话,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谁也别再提。”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林春乔在内。
“不过……”苏北岳一个转折又把众人的心给提了起来。
他看着林春乔道:“先有青宁挨打,后有扶摇遭算计,雪华的性子该磨一磨了,如此地任性妄为,将来嫁了人,早晚也要被婆家嫌恶。打从今天起,你每天到我书房来抄十遍**,抄不完就不许睡觉。”
“啊……”雪华发出一声哀嚎。
她最爱舞刀弄枪,却最怕舞文弄墨,让她每天抄十遍**,比打她十大板子还要惨烈。
但是苏北岳眼睛一瞪,她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苏北岳就是希望用**来改改她的性子,弃恶从善。
处理完了苏雪华,他又看向了林春乔:“至于你,虽然事情都是雪华做的,但你这个做娘的纵容包庇之责是逃不了的,身为内当家,不能做到一视同仁公正处事,就不能让人心服。这样吧,如今府里人也多了,事情也杂了,你一个人难免辛苦,就让梨花跟你一起分担家务。”
林春乔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分担家务,说的好听是怕她辛苦,实际上还不是要分她的权。
然而眼下这个情形,她还敢反驳么,她还有反驳的立场么? 形势比人强,再骄傲,再不甘,今天也只能认了。
苏北岳看着宋梨花道:“你既然是大夫人,就是名正言顺的内当家,先前是因为你刚来,对府里事情还不熟悉,如今也有些日子里,你也该帮着春乔,一起把这个家挡起来。”
宋梨花当然知道这对自己是好事,这等于她在名分之外又有了实权,但这么大个将军府,事无巨细,都要她处理,那就有点心虚了。
“爹,娘没有经验,我看不如找个人来帮她好不好?”
在宋梨花开口露怯之前,扶摇已经抢先说出。
苏北岳道:“找谁帮她?”
林春乔和雪华都看着她,在她们看来,扶摇既然这样说,就一定是她本人想插手府中事务,就像林春乔先前说要带着雪华教她当家一样。
然而,让众人意外的是,扶摇说出的并不是她自己。
“三夫人”她说道,“三夫人来自商贾之家,对于经济筹算有专长,而且她对咱们府里的人事也都极为熟悉,不如让她来做娘的帮手,若是娘有疏忽之处,也好有个人提点。”
苏北岳想了想,她说得也有道理,而且还让他想到了更深一层的地方。
上官静跟着他的年月不比林春乔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