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走过去,将阿韵掉在脚下的团扇捡了,放在罗汉床上。
眼角瞥见人影晃动,她扭头一看,却是对面的观鱼水榭内有了动静。
清风水榭和观鱼水榭隔着大湖相对,都是大窗子大阳台,若是两边都将窗子打开,倒是能将对面屋子里的动静瞧得一清二楚。
不过观鱼水榭是苏北岳的内书房,等闲也没人敢进去,此时听到那边的动静,青宁倒是有点好奇。
她换了个位置,正好对面观鱼水榭的窗子也打开了,隔着一湖的水看得分明,是两个男人的身影。
她想了想,回去拍醒了阿棋和阿韵。
“嗳?啊?咱们怎么睡着了?大小姐呢?”
阿棋和阿韵一醒来就惊慌失措,主子都忙着呢,她们俩丫头倒犯起懒来。
青宁笑道:“大姐许是出去了,你们两个,谁去打听打听,对面是谁进了观鱼水榭。” 她这么一说,阿棋和阿韵也发现了隔着湖对面的观鱼水榭里,似乎有些动静。
两个丫头略一商量,阿韵拿团扇遮住头顶,跑了出去。
外头烈日炎炎,好在沿着湖都种着柳树,柳荫浓郁,到不至于晒着她。
而留在屋内的阿棋,想着自己刚才竟然睡着了,十分地不好意思,赶忙拿冷水擦了把脸,然后利索地替青宁收拾起书案来。
“不必忙,我还没画完呢。”
青宁好笑地阻止她。
阿棋也是瞎忙,就是做出个尽心服侍的样子,其实也确实没什么可收拾的。
青宁忽然动了动鼻子,在空中嗅了几下,道:“你闻到没有?”
“什么?”阿棋正在做忙碌的样子,闻言也耸动了一下鼻子,“好香”
“是酒香”青宁惊喜道。
阿棋猛地一拍手道:“啊我记得了,今儿大厨房酿荷花酒,大小姐鼻子灵,肯定是闻到酒香,去大厨房蹭酒喝了。”
青宁奇道:“大姐爱喝酒?”
阿棋笑起来:“三小姐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大小姐瞧着是个厉害人,可也有好多的小毛病,若非我跟阿韵是贴身的,还真不晓得她这嗜好呢。大小姐酒量可好着呢,只是她总说,女孩子家的酒量不好露白,只管遮掩着。今儿大厨房酿荷花酒,她自然少不得要去尝个鲜的。”
她话音刚落,阿韵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好热的天”
她拿绢子擦着脖子上的汗,又用团扇呼扇呼扇地打着风。
“问清了,是将军请慕容慕扬两位公子来商议抗倭大计,说是倭寇最近又皮痒痒了。”
皮痒痒了,阿韵生活化的用语让青宁和阿棋都十分莞尔。
空气中的酒香愈发地浓郁,还夹杂着一股特殊的清香,这回不仅青宁和阿棋闻到,连阿韵也闻到了。
青宁想了想道:“我们去把大小姐找回来吧,可别蹭酒喝醉了,倒在不知哪个树底下。”
阿棋摆手道:“大小姐酒量好着呢,哪里这么容易醉。”
青宁指着桌上临了一半的字帖道:“我倒不担心她醉了,就是担心她今儿功课完不成。明日如镜先生要过来的,若是交不出功课,大姐可要被训了。”
阿棋和阿韵顿时正经起来。
如镜先生,她们两人是见过的,瞧着斯斯文文饱读诗书,就是那脸总是冷冰冰的,真生气起来不定多可怕。
于是三人都一同出了清风水榭,往大厨房方向走去。
大厨房在前院,三人出了沁芳闸,一路走,空气中的酒香越来越浓郁,里面的那一股清香也闻出来了,是荷花香。
到了大厨房,只见大凉棚底下热火朝天,一堆人都在忙着,好几个年轻后生光着膀子在干活。
青宁只在门口瞥见一眼,就羞得躲到了树底下。
阿棋和阿韵虽是丫头,也是黄花大姑娘,虽说大盛民风开放,但也这样子堂而皇之地见过年轻男人的身体。两人红着脸,在门边猫叫一般叫了好几声,才叫出来一个婆子。
“大小姐?大小姐早就走了呀,这荷花酒才酿出来第一瓯,大小姐就一连喝了三海碗。咱们还担心她醉了呢,料不到大小姐娇娇嫩嫩的,酒量倒不小,走了都好一会儿了。” 阿棋和阿韵顿时傻眼。
“她去哪儿了?”
婆子摆手道:“这我哪里知道。只是瞧着往沁芳闸里头走,总是回屋了吧。”
她说完这句话,院里头就有人叫她干活,忙回身就走了。
阿棋和阿韵面面相觑,折回来跟青宁这么一说。
青宁蹙眉道:“按理,大姐回来也是去清风水榭。不过咱们还是先去松雪斋瞧瞧吧。”
“是。”
阿棋和阿韵应了,簇拥着她返回沁芳闸。
三人一路去了松雪斋,却是安安静静空空荡荡,并不见扶摇回来。
这下总算是意识到不妥了。
(久违的双更要来了,激动不激动)
正文 80、海棠花下(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