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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宁淡淡道:“你是大家的千金,知书达理,又怎么会惹人烦呢。”

秦茜儿怔了怔,对这个总是沉默安静的青宁姐姐,忽然有点打怵,觉得她那恬静的神色背后好像隐藏着什么深意。

她不自在地扭头,正巧见墙上挂了一幅茶花图。

容华宫里的房子都是给秀女居住,屋里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具,从来没有摆设,一应字画玩物,都是秀女自带。

因此这茶花图,一定是苏家姐妹入住后才挂上的。

“这茶花图,可是哪位姐姐的手笔?”

她笑眯眯地向扶摇问道。依她猜测,应该是苏扶摇画的,才会大张旗鼓地挂上去,苏青宁这么低调的性格,可不会这样做。

然而扶摇却道:“是青宁画的,她在家的时候,蒙名师指点,于画上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 秦茜儿这马屁没拍对人,不由心里暗恼,面上却仍是对青宁笑道:“青宁姐姐真是好画工。”

扶摇道:“青宁原是不爱把画挂上,倒是我看着喜欢,这屋里又没个摆设,空洞得很,她刚画了这茶花,我便将之挂上去了。”她扭头对青宁道,“回头你再画个别的,再往咱们房间里挂上,也好添点色彩。”

青宁微笑道:“大姐吩咐,哪敢不遵从。”

扶摇这才满意地点头。

秦茜儿羡慕地看着她们姐妹道:“两位姐姐的感情真好。我家里可就我一个女孩儿,别的都是兄弟,独独没有姐妹,可从来没享受过有姐妹的好。”

扶摇笑道:“这就是你年纪小不知道了,有兄弟自有兄弟的好,将来你出了嫁,兄弟就是你的靠山,兄弟越多,靠山便越大,婆家可欺不了你去。”

刚说到这里,福禄回来了,他先给扶摇和青宁见礼,又对秦茜儿道:“奴才福禄,见过秦小姐。”

扶摇道:“东西送过去了?”

福禄一听她说的是东西,而没具体说是画儿,就知道是有秦茜儿这个外人在场,不好明说。小公公也是个人精,福至心灵,便答道:“是,奴才亲手送上的。”

扶摇道:“他反应如何?”

“很是激动。”

扶摇便笑:“你可是看了场好戏吧?”

福禄也笑起来:“托大小姐的福,奴才也瞧了个有趣。”

扶摇就知道那画儿成功气到慕容了,心里暗暗得意。

他们俩的对话没指名道姓,秦茜儿也听不明白,纳闷道:“你们说的是什么,给谁送东西了?”

扶摇道:“没什么,一个朋友。”

她摆摆手,福禄便退了下去。

秦茜儿便又跟她们姐妹天南地北地说起来,她住在中州,苏家姐妹却住在桐城,一个在中部,一个在东南沿海,风土人情都大有不同,互相说起当地的风俗和趣闻来,对方也都听得惊奇连连,既增广了见闻,也十分地有趣。

只是说到后来,扶摇和青宁都有些口干舌燥了,只有秦茜儿犹自兴致勃勃口若悬河,竟是不知疲倦的。

就这么滴,天色竟也渐渐暗了下来,眼看着将到晚饭时分。

阿棋便上前请示道:“大小姐,三小姐,奴婢去取晚饭罢。”

秦茜儿仿佛这才察觉到时间流逝,以手掩口惊呼道:“啊呀说得高兴,连时辰都忘记了,怎么就这样晚了,竟是要吃晚饭了么?”

扶摇道:“是呀,要不让你的丫头跟阿棋一道去领饭菜,回来咱们就在这里一道吃了吧。”

秦茜儿不好意思道:“这也太打扰了。”

青宁插嘴道:“都这时候了,若是叫你饿着肚子走,岂不是显得我们姐妹待客不周,你可快留下吧。”

秦茜儿嘴角微微一僵,只好道:“青宁姐姐说的是,那就依两位姐姐的好意啦。”

她叫了自己的丫头,让跟着阿棋一块儿去领晚饭。

“两位姐姐,容我去一会儿。”

秦茜儿也起身,轻轻问了阿韵官房在哪儿,阿韵亲自带她去了。

等她离开了,扶摇才回头问青宁道:“我瞧着,你好像不大喜欢她?” 青宁瞥了一眼秦茜儿离开的方向,道:“这女孩儿有些心眼,我不喜欢。”

扶摇道:“宫里头有哪个是没心眼的,只要不跟咱们作对,周旋着又有何妨,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青宁摊手道:“大姐能周旋着,我却不耐烦。”

扶摇道:“知道你最不喜欢待人接物这些俗事的,没叫你讨好着她。”

青宁便笑:“姐姐疼我。”

说话间,秦茜儿便回来了。

估摸着,阿棋她们去领饭,也得排队,路上还得有会儿功夫。

果然,阿棋她们还没回来,倒是另外有一拨人先来了。

“贵妃和大皇子派来的?”

扶摇看着进来禀报的福禄,很是惊奇,青宁和秦茜儿也颇感意外。

福禄道:“是,是贵妃和大皇子派人来了,说是给两位小姐送东西。”

扶摇一时摸不着头脑,便吩咐:“快请进来。”

福禄去了,果然便呼啦啦进来一群人,领头的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在丁贵妃那里倒是见过的,扶摇知道他姓郑。

“老奴见过大小姐、三小姐,见过秦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