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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为东南门户的桐城,则如同脱了衣服的女支女一样,直接暴露在了敌人的视线中。
桐城危矣
苏北岳不在桐城,东南军群龙无首。但作为身经百战、亲自平定扶风的铁军,当然不至于因为扶风的突袭就乱了阵脚。
凯旋港的失利,主要还是事发突然,港口的驻军人数也不多,只有五千人,而此次倭寇的攻击手段跟以往比有很大的不同,诡谲而狡诈,全无正面进攻,只用阴谋和偷袭。港口驻军死守之下,五千人最后只剩三百多人撤回桐城,其余四千六百多人五一受伤,全部阵亡。
这一战,让东南军全军上下都十分震惊、悲痛,更多的则是为战友报仇的熊熊怒火,大军已在桐城集结。
桐城全城戒严。
受到震动的,当然不只是在前线的东南军,作为东南第一首领、东南军的主人苏北岳,在听到这个军报之后,当场便向皇帝请命,要求即可返回桐城,驱除倭寇。
而大盛帝国的领导人,皇帝慕止戈,在同样愤怒之余,更多的是对此次倭寇犯境的疑问。
扶风平定已经一年多,将近两年,自从扶风变成克州,扶风王室便一直在大盛的监视之下生活,不过是生活条件比较好一些的囚犯而已,而扶风的军队,早已在苏北岳和东南军的刀刃下,变成了白骨和荒坟。
这次,怎么会又有一支倭寇军队冒出来?
进京报急的那名铁甲军士,对这件事,也做出了回答。
这事还要从苏北岳平定扶风说起,当时,虽然扶风王室举国投降,但事实上,有一位王子,因不同意扶风王室的决定,叛逃出国。这位王子的名字,叫做野泉渡。
野泉渡是当时扶风国王的一个庶子,并不受重视,在王室之中也没有什么地位,但他生性桀骜,野心勃勃。如果扶风没有被大盛所灭,说不定他就会在扶风国内掀起一阵谋朝篡位的狂潮。
而扶风被大盛所灭,扶风王室投降称臣,野泉渡极度不甘心,干脆逃出扶风国,图谋后计。
出国之后,野泉渡就在东海上流浪,意外地被东海上有名的一支海盗——黑海盗给俘虏了。
黑海盗对于大盛来说,是比较陌生的名字,因为他们主要掳劫的是大盛东面的一些小国家,他们的驻地黑岛,离大盛也比较遥远。
然而,黑海盗对大盛的肥沃和丰饶却早已垂涎欲滴,现任的黑海盗首领是个非常有野心的人,野泉渡被俘虏之后,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并且愿意做向导,支持黑海盗掳劫大盛。
野泉渡曾参与扶风入侵中原的战争,对于大盛并不陌生。
而对于帮助黑海盗,他提出的条件,就是手刃苏北岳,为扶风王室报仇。
黑海盗与野泉渡,两个同样有野心的人,一拍即合,开始策划一个大胆的入侵计划。
当然事实上,黑海盗要的不过是金钱、美女、物资,他们打的主意是在大盛干一票大的,然后立刻抽身走人,只要到了辽阔无边的东海上,就没有人能够找到黑海盗的踪迹。
而野泉渡表面上只是为了手刃苏北岳,但事实上,他是想利用黑海盗,实现他重建扶风国的企图。
扶风王室,在他心里不值一提,他在乎的是自己扶风王子的身份。
刚刚被大盛并入版图的扶风,远远谈不上忠心,在老百姓心中,所谓的克州,更多的只是一个符号,一个亡国的标记。
野泉渡坚信,只要自己登高一呼,以复国之名,必定能够得到所有扶风人的支持。
然而复国并不容易,首先对克州形成重大军事钳制的东南军,就是第一个要跨越的障碍。
野泉渡的计划是,利用黑海盗牵制东南军和大盛,然后他回到扶风,秘密联络忠于王室的旧臣和军队大佬,掀起反抗大盛、恢复故国的狂潮。
大盛人不知道黑海盗之名,如果只当他们是几个小毛贼,那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黑海盗的规模,说是东海的一个海上国也不为过,光是黑岛上的人口便有将近三十万,除了有跟大盛百姓长得差不多的中原人,还有矮小的扶风人,红头发绿眼睛的尼布人(相当于我们经常说的欧洲老外),这里是一个龙蛇混杂的群聚之地。
黑海盗的战斗人员,满额算,有十万挂零。而这次入侵大盛,在野泉渡的极力夸张下,黑海盗出动了八万人,只留了两万多人镇守大本营。 八万,对于黑海盗来说,是一支非常庞大的军队了;对于大盛东南军来说,也是相当有分量的一个对手,至少达到野泉渡心中的牵制目标,是绝对够格了。
追本溯源,这次倭寇入侵的原因被剖析出来之后,大盛帝国的中枢对于这场战争也有了正确的认识。
刚刚苏醒过来的慕止戈,立刻同意了苏北岳的请求,并严令,必须立刻剿灭倭寇和黑海盗,是剿灭,而不是驱逐。
犯我大盛雄威者,虽远必诛。
从古到今,中原人心中,都是一样的自强和骄傲。
苏北岳几乎连葫芦巷都没回,从皇宫出来后,便直接旋风一样出了京城,直奔桐城,一路之上晓行夜宿,每经过一个驿站,便更换马屁,以保证上路的时候总是以最快的速度。
而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桐城,苏北岳自然就没有带扶摇一起上路。
桐城现在处于战时状态,随时可能爆发大战,扶摇留在京里,反而更加安全一些。
但是,父母家人都在桐城,扶摇免不了要担惊受怕,青宁便将她接进皇宫,在丹华宫中居住。
对于远在东南的战争,岳京城的天潢贵胄和平头百姓们,都是一样的关注,然而毕竟桐城与岳京千里之遥,不在前线的人是永远不能体会战争的紧张和残酷的。
所以,岳京城的日子还是一样地过。
在这样的背景下,冉家和云家低调地下了聘礼,为冉冬夜和云子规定了亲,只是战事不宜大操大办婚事,所以婚期就定到了明年春天。
节气是刚过中秋。
中秋节原本是大节日,岳京城中过节气氛很浓,但扶摇却没有过节的心思。
自从苏北岳离京之后,她便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父亲这一去,仿佛会遭遇什么不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