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了之后,将厅门一关,阿韵便撅嘴道:“这人,怎么贼眉鼠眼的”
扶摇好笑道:“不就多看了你一眼么,怎么就成贼眉鼠眼了。”
阿棋道:“我看这慕凡公子只怕是到了慕少艾的年纪,是不是没见过女人啊?”
扶摇用手点了点她:“还是个大姑娘呢,说话一点轻重都没有。”顿了顿,她正色道,“说到这里,我还是问问你们俩。我早先便已说过,你们俩名义上是我的陪嫁,但一任婚嫁,我都由得你们自己选,是要放出去嫁人,还是叫慕容收了你们?”
阿棋挤眉弄眼道:“若是请姑爷收了咱们,小姐肯答应么?”
扶摇眼睛一瞪,道:“你敢?”
阿棋双手一摊道:“瞧瞧,不过是说一嘴,小姐就急了,我们哪里敢真的存这个心思了。”
阿韵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装模作样叹气道:“哎,咱们俩就随便找个人嫁了得了,省的在小姐跟前碍眼。”
说完,姐妹俩自己先叽叽咯咯笑个不停。
事实上,两人对扶摇却是感激得很。她们跟着扶摇久了,也受到她那一夫一妻思想的影响,都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其实根本就没有给慕容做通房或小妾的念头,要说起来,两人心气也高着呢,也打定了主意,要找个真心的良人,做堂堂正正的夫妻。
自此,迎亲队伍便走了水路,一路往岳京城进发。
扶摇虽然不能出船舱,但一应饮食都由专人送入,空闲时,她看看书,下下棋,与阿棋、阿韵两个丫鬟抚弄一下乐器,胡乱弹两个曲子,有时候也唱歌跳舞,倒也快活。
只是她们不知,每当她们这几个女孩子婉转歌喉的时候,甲板上的慕凡总是凝神倾听,思绪飞扬。 少年人到了慕少艾的年纪,原本就是容易产生旖旎心思的。
如此这般,时间过得也很快,到了八月初六的时候,便已经将将进入京城地界了。
到了八月初七早上,果然就在京官渡下了船。
京官渡是岳京城的主要渡口,南边来赴京就任的官员,或是来京城经商的客商等,都是在这里下船,也因此得了京官渡的名字。
京官渡原本有驿站,不过武王府这是迎亲,驿站里人来人往,总是不方便。因此早在驿站附近租了一个宅子,专门给迎亲队伍休整用的。
初七这天大家便都好好休息了一天,养精蓄锐。
到了初八清晨,喜娘们再次将新娘子装扮起来,穿上了大红的喜服,披上了红盖头。等队伍都准备好了,便重新上了花轿,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进京去。
京城的城门官早知道今日是武王殿下的大喜之日,也知道迎亲队伍要从哪个门进,早早就叫人维持城门口进出的秩序。
果然迎亲队伍进城之时顺畅无比。
而扶摇的嫁妆一拉开,再次引得京城百姓啧啧赞叹围观。
即便在京里,这样隆重的嫁妆也是难得一见呢。
内外粉刷一新的武王府中,早已是人声鼎沸,来贺喜的官员络绎不绝,哪怕是两党相争,二皇子党也都送来了贺礼。
大皇子慕弘武抢到了证婚人的差事,正在正厅中大马金刀地坐着,跟大皇子妃苏青宁说话。夫妻俩如今是越来越感情深厚了。
吉时一到,花轿准时到门口。
司仪便高喊起来:“新娘到咯”
府门外人山人海。
府门里也一下子涌出无数人来,簇拥着中间披着红花的新郎官。
扶摇坐在花轿里看不见,阿棋和阿韵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今日武王殿下慕容穿着一身黑红相间的喜服,宽宽的腰带勒出他宽肩窄臀的修长身材,一头乌发整齐地用一个紫金冠束住,衬得一张脸丰神如玉、精神抖擞。
姑爷真俊——两个俏丫鬟心里都是暗暗赞叹。
“新娘下轿~~”
抬花轿的轿夫便压了轿,阿棋和阿韵一起将扶摇从轿子里扶出来。
慕容从台阶上走下来,他旁边还跟着一众年轻小伙子,以冉冬夜为首,个个都鼓噪着要看新娘子。
旁边的喜娘都没见过这么大阵仗,手忙脚乱地挡着,高喊拜了天地再看不迟。
按规矩,这时候新郎官慕容还不能碰到新娘子,只能用一个系了大红花的红绸子将她拉进门。
不过当喜娘拿了红绸过来,准备塞到他手里的时候,却被他推开了。
众目睽睽之下,慕容气定神闲地走到新娘子面前,对阿棋和阿韵打了个眼色。
两个丫鬟微微一笑,往后退开半步,同时将手收了回来。
失去了两人扶持的扶摇,顿时有点疑惑,场内一时也安静下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就见红盖头底下出现了一双穿着白底黑靴的脚,熟悉的气息从对面传来。
是慕容 她第一时间就判断出对面人的身份,莫名地,心情便紧张起来。
下一刻,紧张立刻变成了惊讶。
慕容一弯腰,将她拦腰抱了起来,突然的凌空而起让她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