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钧却道:“一个一个回话,我问,你答,我会让人记录,一会儿一并呈官府裁断。”旁边早有护卫端出一张桌子,一个账房模样的先生行礼后端坐下去,提笔等候记录。
男子面无怯色:“你问!正好让大家都听听!”
元钧道:“死者是你什么人?多少岁?”
“是我爹,五十八岁。”
“你父亲有几个儿女?妻子尚在否?”
“我是独子,我娘去年生病没了。”
元钧继续询问,仿佛不假思索:“你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做什么生计?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我叫耿有富,家在屏风村,家里种地的,父亲叫耿大山。”耿有富回答得也很快,但话音才落,元钧又继续问:“你父亲耿大山是哪一天到我家铺子吃饭的?”
耿有富十分顺畅道:“就是昨日,他回去后还和我们说在城里看到个新店才开张没多久,正在半价优惠,据说卖的是宫里的药膳方子,他便吃了叫什么四神粥,吃了以后一直不太舒服,让我们煮点豆粥给他压一压,然后喝了半碗豆粥,就大喊一声肚子痛!然后抱着翻在地上滚了一会儿,就没气了!”
元钧问:“他是和谁在一起吃的四神粥?用了多少钱?在城里还买了什么东西?到城里是做什么的?是如何来城里的?什么时候回的村?坐车还是走路回去”
元钧一句一句问着,十分详尽细致,那耿有富开始还神情紧张,后来发现问的都是些普通问题,虽然细,却都十分好答,便慢慢放松了下来,而又因为元钧问得非常快,但却完全没有质疑,只是不停询问,也就全部注意力都在回答上,但也都每一句都答上了,甚至面上出现了洋洋得意之色,显然感觉到了胜券在握,眼睛甚至是不是看向了那一摞在日光中雪白发亮的白银。
药膳铺对面的四海酒楼包厢内,一声叹息悠悠响起:“耿有富完蛋了。”
一个青衣文士凭栏往下望去,饶有兴致开口:“他说得越多,破绽越多,已经开始前后有矛盾了,尚且浑然不觉,还在洋洋得意以为编得完美。对方以势压制,以财诱之,不停发问,诱他说话,记录下来,只要将所有问题列举出来,立刻就能找出破绽,再交有司审理,便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