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王郭恕己回来时,看到容璧站在一旁伺候,心情也甚好:“容女官没去药膳铺吗?这几日在扶风,那边口味太咸,几乎没正经吃过几顿,今晚吃些什么?”
弋阳公主含笑上前替他宽外衣:“王爷想吃什么?只管让容碧做去。”
郭恕己看弋阳公主言笑晏晏,也心情愉悦,想了下道:“上次吃的藏红花鲍鱼鸡汤还不错,金灿灿的喝了甚是暖身。”
弋阳公主笑容加深:“偏只是想吃这一样,我让她们给王爷单独做吧,只是那里头放了藏红花,我可不能吃,我已两个月葵水未至,大夫说我应该是有孕了。”
郭恕己唇角的笑容忽然凝结,脸沉了下来:“公主说什么?”
弋阳转眼看到他的脸色,面上掠过一丝愕然,却仍然保持着笑容,只是眼里带上了一丝冷意:“王爷没听清吗?我说,我已有孕。”
郭恕己面色冰冷盯着弋阳公主,声音里带了肃杀之气:“公主已有孕?”
弋阳公主直视着她,笑容已完全消失,一字一句冷冷道:“不错,我已有孕,王爷不为此高兴吗?”
郭恕己脸色铁青,牙关咬紧,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握紧了拳头,沉默着与弋阳公主对视了一会儿,忽然转头边走,一言未发。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屋里气氛凝重,原本轻快愉悦的院子仿佛忽然阴云密布,被肃杀冷风席卷而过,所有人都噤声,只有院子里刚刚移栽进来的花草根基未稳,被料峭春风一吹,抖抖索索落了花瓣。
弋阳公主站在那里,今日她知道王爷回来,特意傅过粉描了眉,如今在铁青面色下显得越发惨白。她眸光冰冷:“上菜吧,另外,派人去靖北府镇守太监府上,与高同禹说我有孕了,请他立刻上奏朝廷,告诉父皇这个好消息。”
又停了一会儿,弋阳公主嘴唇抖了抖:“另外王府上下,都厚赏,把我有孕的消息都传出去。”
容璧接了令,出来命宋文松去,果然派了加急车马去镇守太监府,去之前她还担心王府会拦截,但所幸一切顺利,不曾拦截。
冬日就在这样过去了,靖北虽然一向苦寒,春日仍然是姗姗来迟,朗朗春阳,春林初盛,弋阳公主有孕的消息传扬开来,但靖北王与弋阳公主不和的消息同样也以另外一种隐秘的渠道传开来。
靖北王郭恕己再也没有回过和光院,大部分时间都只在别院书房,巡边训军,理政批文,全然仿佛忘了自己还有个王妃,他当然不是一味工作,作为休闲,他也游猎设宴,看戏观斗兽,和从前一模一样,只是不回王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