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世明道:“我之前也不信,但找到的人证齐全可以印证得上。靖北王前一个王妃姓苏,原本据说与靖北王很是恩爱,却一直未有子嗣,对外只说苏王妃病弱。后来苏王妃忽然病逝,靖北王当时悲痛万分,吐了血卧病了许久。然而没多久,苏氏的父亲原本很是康健的,也忽然病逝了,那苏王妃的嫡兄弟尚在热孝期,不慎堕马摔折了脖子死了,最后苏家家主之位却被庶支继承了,都太巧合了。”
“我觉得事情蹊跷,便命人着意打探结交那苏家的仆从,果然慢慢打探出,那苏王妃死得突然,匆匆下葬,葬仪很是简单,对外只说王府简朴从事。连苏氏的父兄,也都没能厚葬,全是匆忙下葬的。之后王爷对王妃绝口不提,王府这边几乎再也没有照应过苏家。苏家原本在靖北这边任职的亲信,陆陆续续几年内都被削或者问罪或者流放,一个大族,竟然几年之内凋零残弊到家里的奴仆尽皆陆续发卖了。”
“我让人细细打探,总算找到一个那苏王妃身边服侍过的小丫鬟,她当时年纪太小,又临时生病回家被家里人赎买回去,躲过了一劫。长大后稍微懂事了,也没敢往外说。我们花了大价钱给她,她才悄悄透露,原来那苏王妃一直私下给靖北王下毒,喂了好几年,靖北王毒发了才发现被苏王妃下毒。那毒甚是阴毒,是有人专门送来配的慢性棉籽油毒,无色无味,和香、饮食、被褥一起慢慢用起的效果,主要的功效就是绝子。”
“因此苏王妃和其父亲都是被秘密处死的,包括之后的兄弟,也是被王府派了人直接拧断了脖子,对外只说是堕马,只为了封口守住这个秘密。”
“靖北王一支,已完全绝嗣,只是完全不能对外声张,一旦声张,必然就会导致部将离心。”
骆皇后脸上又惊又喜,站起来在屋子里反覆走了几圈,心情激荡难以平静:“以靖北王那性格,弋阳这有孕的消息,简直就是在给王爷戴绿帽子,他原本就是受了前王妃的暗算,如何能再忍这一个王妃戏耍欺瞒于他?”
骆世明道:“此事绝密,弋阳应该是不知的。猜测王爷应当还能行人道,只是无法生育。弋阳公主按捺不住,应该就是着急了,想尽快解救太子脱困,因此不知从哪里栽了个孩子到靖北王身上,大概想借此稳固地位,可能也只以为聪明,能瞒过靖北王。她一贯也是敢下注的。只可惜靖北王早就心知肚明自己不能生,多半还要怀疑那毒原本就是皇家命人暗算的,如今朝廷又故意嫁一个公主过去,弄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孩子来,谋夺靖北的王爵军权,靖北王如何能不怒?他隐忍不发,多半只是在等待时机,迷惑朝廷。”
“但是到底做不出面上和睦的性子,因此如今靖北广平城那边,人人皆知,靖北王和王妃不和。”
骆皇后心中畅快笑道:“可惜了!可惜如今还不能张扬!”
骆世明却道:“此事我怀疑皇上也知道。你看他虽然表面上厚赏内外,这些日子却不停加强了边备以及临着靖北那边的军防,显然也是心中提防靖北王随时翻脸,不得不严阵以待。朝廷和靖北,迟早有一战——我怀疑这毒,多半就是皇上命人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