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太傅怒道:“万万不可!且不提那十城与我朝中间隔着靖北偌大十三州,派遣官员殊为不易,此刻战事才刚刚开启,靖北军接下来必然陷入苦战,此刻派遣官员去收编治理,惹恼靖北王,调头迎击。到时候只说他们为国讨贼,却被朝廷背后算计,举了大义之旗,国土分裂,内战便起,你们担得起这责任吗?这正是北犀之毒计!”
户部尚书高永道:“国用浩繁,去岁又有河灾,兵饷不足,靖北王以豪勇闻,若是征讨北犀顺利,朝廷须做好准备才是。”高尚书却是一贯老成持重,也不明说什么准备,但朝上重臣无不心知肚明,靖北与朝廷迟早有一战,原本北犀对靖北也是个牵制,如今靖北郭氏忽然悍然挥师,一旦积蓄够了力量,再无后患,恐怕就要对着朝廷露出獠牙了。”
葛太傅道:“正因如此,朝廷更需以怀柔为主,徐徐图之,若是轻启战事,只恐生灵涂炭。”
元自虚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此,老太傅有何见解?”
葛太傅道:“弋阳公主嫁与靖北王,刚刚有孕,皇上应派太子前往督军,并询问靖北王发兵缘由,太子自幼聪慧,定能随机应变,调度怀柔,另派一军护送,见机行事。”
元自虚眼皮微微一跳,看向葛太傅,眼睛里带了审示,嘴上却仍道:“太子体虚,这些日子正养病在禁中,朕实舍不得太子受苦。但太傅所言有理,朕看即派二皇子为督军,众卿以为如何?”
下面一直静静听着的元桢惊得面如土色,上前连忙跪下道:“父皇……这几日母后身子不适,儿臣心忧不矣,能否由三弟前往,三弟一贯与长姐亲厚,想来定能说服长姐与王爷,支持朝廷。”
他语无伦次,朝上众臣尽皆愕然,心里不由都觉得二皇子忒有些没担当了。元自虚看了眼正在一旁站着的三皇子元涯,元涯目瞪口呆,显然还没在状态中,元自虚便道:“如此,便命三皇子为督军,定国公带军三千,前往靖北督军。”
元涯此时也知道自己若是再推拒,那就是朝廷的笑话了,上前领旨,定国公宋世轩也出列领了旨。
元自虚阴鹫的目光又看了眼仍然跪着背汗湿透的元桢,道:“虽则如此,北犀这边,暂时也先拖着,不可回绝了,北犀使臣这次已带了他们的公主进京入宫,既如此,便赐婚与二皇子为二皇子妃。”
元桢深深伏下:“儿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