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璧道:“公主和王爷有事要交代,说是兄长来这么久,我还没能陪过兄长,特特放了我假,哥哥说说家里吧。”
容毅道:“爹娘都好,就是老了许多,接到你的信,家里可欢喜疯了,娘又哭又笑的,把你送来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不许我们用,说要给你存着当嫁妆。阿爹说既然你要在省城里买房子,就还是得买,不然到时候你在宫里住惯了,回村里住不习惯,横竖父亲年老,也种不了几年田了,你三哥又读书也有出息,咱们就把田都租出去给别人种了,让中人看了一套房子,我出来的时候,你三哥专门给你挑的碧桃纸糊窗,还画了两幅画挂你屋里……”
容璧眼睛微热,悄悄擦了眼泪:“三哥读书有出息啊……”
容毅道:“天分也就一般,但老师们都夸他是勤能补拙,写得不好,他能写一百个,一千个,写到能看为止,读书也是,不懂的,就反覆背,阿娘说他放牛也背,煮饭也背,也不怕村里人耻笑,喊他书呆子,就这么着,硬生生考上了举人,不过老师也说了,功夫未到,进京就不一定了,得做好考很多次的准备。”
容璧忙道:“三哥什么时候出发的?我托人在京里给三哥赁间房子,保管三哥不必操心,专心备考便好。”
容毅道:“哪里用你操心这些?他自会照应自己,咱们穷人家孩子,你倒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才好。”
容璧一笑,又问容毅:“哥哥可娶了嫂子?二哥三哥呢?”
容毅摇头:“不曾,之前在军中,顾不上,回来后爹娘倒是紧着想要给我议亲,相了几家,没谈拢,没多久你信就来了,就赶过来了。老二在淮南水军,但太远了捎信不便,只偶有一两封信,想来也不曾议亲。你三哥考上举人后,议亲的倒是踏破了门槛,但老三非要说长幼有序,定要等我先订了再说,我看他是有心结,觉得当初你是为了他治腿才进了宫,非要等你回家才能心平气和成家立业。”
容璧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幸好天已黑了,她微微转身趁人不注意擦了泪,低头一看有些懊恼:“嗳呀,这边烤过了,有些干了。”
她手忙脚乱刷上蜜水,容毅连忙接过来:“我来自己烤,你好容易歇下来,赶紧也吃点儿,你爱吃什么东西呢?宫里待着辛苦吗?”
容璧被这简简单单一问,又差点掉了眼泪,她原本觉得自己在宫里过得还算顺当,虽然在最后要出宫的时候出了么蛾子,但仍然觉得幸运的是还是取得了公主和太子的信任,虽然如今艰难些,但也不是一点甜都没有。但被素未谋面的大哥一问,她忽然就觉得眼睛发热,恨不得扑在大哥怀里好好哭一场,什么都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大哥。
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些都于事无补,大哥不仅解决不了,还会被自己拉入不应该有的麻烦,她现在应该想办法让大哥回去,离开靖北军。
她不停思索着如何让大哥能够离开靖北军,嘴边却忽然触碰到了什么,原来是容毅将一根肉条撕下来,喂在她嘴边,她张口吃了,忍不住又问大哥:“大哥从前在军中,是做什么的呢?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