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钧看向容璧,这样春日最美的海棠,在容璧跟前却仍是显得逊色,他的良娣粉颊桃腮,眸似春水,顾盼之间只如神女,他压下心底的悸动,解释道:“谁能在宫里瞒天过海,权柄滔天,做下偷金丹这样的大逆之事,却一丝痕迹都没有?”
他唇角带了些笑容:“毕竟,孤可是一直被关在宫里呢。”
“除了权势滔天的皇后,还能有谁能做到这一点呢?更何况,她现在还开始染指军务……”
“想要给一个人定罪,不需要任何证据,只需要孤那至高之位上的父皇相信就行了,毕竟,他不就是信了一个所谓孤克他的算命,就把孤囚禁,把长姐远嫁吗?哪怕把真相揭露给他看,知道是被人算计了的‘神妓’,他依然坚信不疑我们父子是此消彼长,于是想方设法都要孤成亲……”
元钧唇边是笑着,手里还拿着花枝,远处看过来便是太子与容良娣又在对坐插花,太子亲自为容良娣倒茶,偶尔耳鬓厮磨,呢喃低语,实在是神仙美眷。
只有容璧看到了元钧眼睛里的悲凉和愤怒。
她轻声道:“想来殿下和公主殿下很快就能拨开云雾见月明了。”
元钧道:“知父莫若子,骆皇后这次算计宋国公,谋算军权,再加上之前神妓算命的那事本就给多疑的父皇埋了一根刺,这次就算不是她做得,父皇也一定会猜忌她。”
“骆皇后是聪明人,但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因为她也发现了,就算父皇软禁孤,也从来没想过换别的儿子来当这个太子,成为第二个威胁帝位的人,她如今着意培养老四,也太小了,她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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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外边的和煦春风不同,天牢深处,阴森森的凉气从地底下升腾着,昏黄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牢房里一片死寂
在昏暗潮湿的刑堂里,冲霄已被剥去了身上那华丽的道袍,身上□□,他的双手被并拢在一起用沉重的镣铐锁住高悬于头顶的木梁,脚尖勉强触及冰冷的石板地面,身体的重量几乎全凭手腕支撑,肩膀宛如随时能脱臼一般,痛苦难耐,而天牢里的寒气彻骨,让他更是控制不住的苍白身躯微微打着颤。
自从在他房里被搜出金丹后,他就被禁卫一言不发拖到了这里,剥去衣物吊了起来,然后就再无一人进来,他知道必定是在搜宫,等搜宫后若是能查出什么证据,才会来审讯他。
这是官府熬人的手段,这么光着身子在寒夜里吊上一夜,什么犯人都会倍觉羞辱精神崩溃什么都愿意招认。他也是在民间吃过苦的,怎不知道,但养尊处优多年,尤其是招摇撞骗进了皇宫成为国师后,他已多年没吃过苦了,此刻少不得也觉得有点难熬,但……宁愿招认是替皇后制金丹,也绝对不能被皇帝发现那金丹的秘密。
他心里清楚这底线,只要皇帝还相信金丹能成仙,他就一定能活着,但这招认又不能太利索,太利索则皇帝也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