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死了!”
围观的虫子们从快意转变成惊恐,而凡落的雄父更实在中途就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最终,他们将目光齐齐看向和他们站在一处的伊尔西。
星河集团总裁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只见他掏出了光脑,好像给谁发了个消息,然后一步步走向有些失控的白榆。
“先生,您现在过去会受伤,已经有虫拨打了雄保会电话。”刚才被临阵嘱托的军雌拦住了伊尔西,认真地说道: “我答应了阁下,要照顾好您。”
“放心,他不会伤害我的。”
伊尔西推开了军雌的胳膊,皮鞋踩着一滩滩血迹,坚定地走向白榆。
白榆现在脑子很乱,耳边的嘈杂扭曲成刺耳的嗡鸣,浓重的铁锈味充斥着口鼻,大片的鲜血模糊了视线。
他感觉眼前猩红一片,萨满的惨叫与雌父的隐忍和伊尔西的苍白交叠在一起,让他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杀了他。
长时间重复同一个动作让他的手有点酸酸。突然,他看见了立在旁边的红色的灭火器,他的眼神微暗。
起身,握住,举起
就在砸下的瞬间,他感觉一道明显的阻力。
被戛然而止住的不悦,让他来不及收敛凶狠的目光,便直直撞向了一伊尔西蔚蓝色的眸子中。
尖锐的嗡鸣声瞬间漫过头顶又在瞬间褪去。
“砰。”
灭火器掉落在地上,然后顺势滚了几个圈,最后与墙壁撞在一起。
白榆看着伊尔西的眼睛,那片平静的海面正掀起飓风,白榆顿时失了力气。
他慌忙地避开目光,随意擦了一下脸,但是手上的血迹更多,将本就溅着血滴的侧脸晕成了一团血红。
他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伊尔西,一种真正的惶恐从心脏蔓延开来。
他不怕伊尔西知道自己的冷漠与自私,他怕伊尔西怕他,惧他,远离他……
他本来就是个雄虫……
“伊尔西,我不是……”他动了动嘴,刚想拉住伊尔西手却抓了个空。
冷空气穿过指尖,白榆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猛得掏出了个洞,冷风肆意穿梭过胸膛,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血液骤然干涸。
突然,他听见了一声很轻的,很熟悉的叹息,里面好像包含着浓浓的无奈与心疼。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侧脸被温暖的肌肤覆盖。
他赫然抬头,只见伊尔西一只手扶住他的脸,专注地用另一只手为他拭去脸上的血迹。
就像平常在家里,拿着手绢给他擦汗一样自然。
冷白色的手被染红,伊尔西又用袖口……
白榆愣在原地,感受着布料摩擦的触感,半天没有出声。 “白榆。”伊尔西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点了点头。
然后伸出同样染成猩红的手举到白榆面前,还得意洋洋地晃了晃,他眉眼弯弯,带着宠溺与包容说道:
“你看,我们是一样的。”
我为你拭去血迹,就像当初你为我拭去污泥一样。
早在伊尔西拉开白榆的30秒内,医院的护士和大夫赶紧将半死的萨满抬上担架。本以为虫群会就此散开,但实际的情况却是:
他们站在那里默不作声,只是安静地看着伊尔西和白榆。他们本以为的波及,迁怒或者隔阂全部没有。
阳光洒在地上,与一滩滩猩红交融在一起,仿若黄泉路两旁怒放的彼岸花。
他们看着站在斑斑血迹中的雄虫突然动了,然后一把抱住那位印象中儒雅的总裁。
或惊叹,或羡慕……
不知怎得,他们竟一瞬间觉得:本该如此。
白榆抱得很紧,好像生怕伊尔西反悔了一样。伊尔西身上梅花的幽香驱散了充斥的铁锈味,他像个大狗狗般蹭了蹭伊尔西的脖颈,缓缓说道: “不怕我么?”
“为什么要怕?”伊尔西不顾众虫的目光,揉了揉白榆的头顶: “你只管做你想做的,我永远陪着你。”
白榆曾经将他从淤泥中捞出,驱散了他一夜又一夜的梦魇,他爱还来不及,怎么会怕呢?
“雄保会!闲虫散开!”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破了短暂的安静,一队黑压压的虫冲到白榆面前一字排开。
为首的是一只满脸郁色的雄虫,他穿着样式繁琐的西装,灰色的半长发整齐地落在肩头。
“我靠,是达罗希阁下。”
“天呐,阁下竟然亲自来了。”
达罗西, a级雄虫,雄保会真正意义上的一把手,他的表雄弟曾经是当今虫皇的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