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节(1 / 2)

清音心里再次愧疚了一下下,但也就是一下下而已。

花瓶她几年前就转移出去,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了。

看完诊,刚进门,鱼鱼就看见她,“妈妈!”

“玩够没?”

小丫头嗅了嗅鼻子,闻见韭菜味儿,“我是妈妈的好帮手,我给妈妈摘韭菜。”

哪个妈妈不喜欢这种小马屁精呢,家里剥蒜洗葱摘韭菜,她干了好几年,这不,只见她非常熟练的蹲在地上,她不爱坐小马扎,就喜欢蹲着。

今天的韭菜虽然是大棚里种的,但不是很肥,一根根细细的,捡的时候很费劲,清音这边面都发好了,她韭菜还没摘好。

“需要妈妈帮忙吗?”

“不需要哦,好啦!”小丫头高兴的站起来,没想到蹲太久,她忽然抱着腿大叫。

“妈妈,我腿上有好多好多小星星呀!”

清音:“……”腿麻了吧你。

“好啦,先去小马扎上坐会儿,下次记得要坐小马扎哦。”

“好叭,这样腿上就不会有很多小星星啦,对吗?”眼见着妈妈打鸡蛋,“我们要吃韭菜盒子吗妈妈?”

“嗯,去叫奶奶回来吃饭。”别在我这儿叭叭。

一口锅把韭菜盒子烙上,另一口锅把昨天熬出来的羊骨头汤热上,到时候一人一碗羊汤,配上韭菜盒子,那得多香啊!

人齐了,上桌,一边吃一边商量今年的年怎么过,清音忽然听见有人叫她。

“谁呀?”

“哎呀秦嫂子,快进屋坐。”

秦嫂子挥挥手,“我就不坐了,家里还有事呢,刚才在杏花胡同那边我看见有俩人看着眼生,问了才说是来找你看病的,我让她们先去卫生室等你,但她们似乎有点着急,我就说先来问问你方便不方便?”

毕竟是看病的事,不是小事,清音也吃饱了,“没事儿,嫂子你让他们进来吧。”

清音也没在屋里看,顾妈妈和小鱼还没吃完呢,她自己把一张活动小饭桌抬出来,放院子里,再搬几个板凳,就是简易的“就诊室”了。

这不,刚布置好,两名穿着花棉袄的女同志就被秦嫂子带过来。其中一个年纪大些,另一个包着粉色头巾的,看着也就二十五六,脸上皮肤偏白,也挺细腻的,但两颊上的两坨高原红却异常醒目,这是被石兰省的风吹出来的,一看就是典型的石兰人。

这一开口,也是一口熟悉的书城口音:“清大夫你好,我们是造纸厂那边来的,听说你看病看得好,想请你看看我闺女。”

原来真是母女俩,难怪五官看着像,“婶子,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您?看着有点眼熟。”

老妇女爽朗的笑笑,“我没来过你们厂,估摸着你是见过我儿子。”

“那是……”

“我儿子叫杨立群,在钢厂机修车间。”

清音的笑意更深了,“您一说名字我有点印象,但人好像没怎么见过,可能咱们不是一个部门的,也不奇怪,您二位快坐。”

老妇女还想拉家常,意图拉近点距离,身边的年轻姑娘却悄悄拽了她一把,又冲清音不好意思的笑笑。

“清大夫你是不知道啊,咱们厂的牛秀秀你有印象不?就是秀秀介绍咱们来的,说你看得好,最擅长疑难杂症,她保胎全靠你……哎哟,瞧我,扯远了,我们来过三次了,碰巧三次你都不坐诊,听说是去上大学了?” 秦嫂子也在一旁听着,忽然想起来,“哎哟是大娘呀,我说怎么眼熟呢,前天你是不是也来过一次?”

那次是她一个人来,可惜又是无功而返,“都说好事多磨,名医难求,咱们这次也算是成功一半了,我闺女的病一定能看好。”

清音看向杨小妹,这姑娘长相普通,皮肤白一点,但也经不住石兰省的冷风吹。

“哎呀,妈,你倒是别顾着说话,清大夫很忙的。”杨小妹很是温柔地开口,清音想象不出来这样一个温柔的姑娘是怎么跟刁钻的杨护士斗法,还把杨护士赶走的。

果然,人不可貌相,有些一看就很凶的,其实很柔软,有些表面看着温柔的,其实却是很会使软刀子。清音对杨小妹先警惕了两分。

在杨大妈事无巨细的介绍下,清音知道了杨小妹的病情。

原来,她生的病还真是跟那瓶雪花膏有关,从三年前开始,她就莫名患上了严重的顽固的皮肤病,好好一个姑娘,本来雪白雪白的,谁知道一双手伸出来却愣是吓死个人。

“我看看,手。”

杨小妹不敢伸出来,杨大妈心疼地拍拍她,“不怕,清大夫医术高明,肯定能给你治好的。”

清音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画面,本来人的手掌皮肤,应该是完整的,平整的,连在一起像严丝合缝的土地,但眼前这双手,却像是非洲大陆三年没下雨的土地一样,文理断裂,缝隙很多,像鱼鳞一样一条条细小的伤口,又像哈密瓜的瓜皮纹路。

关键每一个皲裂的口子,都在流血,所以呈现一种很奇怪的颜色,正在流血的是鲜红色,血止住的是黑红色,流脓的则是淡黄色……幸好清音心理素质强,不然都想吐出来。

难怪她一直戴着手套,手都缩在袖子里,这实在是太过吓人了。

杨大妈心疼得直抹眼泪,“就因为这皲裂,我闺女一直没能好好找对象。”

“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三年前,就是刚从外地找回来那一年。”

杨小妹在十三岁那年,上京市看望在京市物理研究所工作的哥哥时,不幸走丢了,当时杨家人都伤心极了,所有人都劝他们找不回来就算了,可他们一直不放弃,一直到十年后,也就是1978年,有人告诉他们在省城天桥底下见过一个长得像杨小妹的女孩……

“这其中的艰辛就不说了,闺女是找回来了,但那模样,差点没把我们心疼死,一张脸都冻得不成人样,好在修养一段时间之后都好转了,就是这手,自从生了冻疮后就一直皲裂,一年得有三百天都在流血。”

清音在门诊日志上认真记录着发病时间、症状和持续时间,又问,“这几年都做过什么治疗?”

“中医西医,外敷的,内服的,还有她哥给联系的海城的激光刀,都试过,顶多好一两个月,又要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