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吗?我是……”
“好好开你的车,注意安全。”毛晓萍头也不回,留下这么一句就走了,车上的男人讪讪地把手伸回,摸了摸后脑勺。
车子停在清音家门口,“安子,顾安在吗?”
清音赶紧出来,“哟,是文宇啊,顾安应该是在单位还没回来,你找他有事儿?”
徐文宇暗骂一声,“嗯,有点急事。”
想到什么,他从车上跳下来,“嫂子,刚才那女同志,是来找你的不?”
清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毛晓萍的背影,点点头,“你们见过的呀,还一起玩过几次,你不记得啦?”
“记得,她叫毛晓萍,当年还是毛头丫头,但脸上有肉,现在咋瘦得竹竿似的?”刚才要不是他开得慢,差点就让她撞上来了,走路也不专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十几年前吧,那时候鱼鱼才两三岁,他们一起野炊的时候,她做的竹筒饭很好吃,虽然外头烧糊了,但里头的米饭确实鲜香软糯的,他一口气吃了三个,她还有一把好嗓子,唱歌非常好听,当时他就记住她了。
清音也不好细说,“她家里事情比较复杂,对了你找顾安,我去给你打电话叫他吧?” “不用不用,我直接去厂里找他。”
等到车开走,清音才反应过来,徐文宇的脸色怎么也不太好的样子?是出什么事了吗?不过,她没往别的方面想,而是担心是不是顾安外面的工作上遇到什么事。
最近北边大国越闹越凶,已经有联盟国独立出来,庞然大物解体在即,作为世界上第二大的社会主义国家,看着自家老大哥的这样的局势,龙国国内也人心惶惶,顾安他们的工作愈发不好做了。
果然,接连几天,顾安都没回家,说是跟着徐文宇出差一趟,一直到半个月后才回来。
到家就唉声叹气。
“你这是咋啦?”
“你说我们这个工作,咋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我忙,哥那边也忙,听上面的意思,过不久还要让我俩一起出一趟差。”
“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嗯,北面。”
清音了然,庞然大物的倒塌,肯定会留下一些有价值的残骸,尤其是那种重工业基础雄厚的国家,要是能在资本的市场里趁机捡点便宜,那也是不错的。
“不过,为啥是你和哥都要去?”
“据说是个大项目。”顾安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是个什么项目,李老师的口风很严,只说让等通知,他就乖乖的哪里也不去,等着就是。
等待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慢,终于又过了几天,顾白鸾的录取结果也下来了,她如愿被市八中录取,就是当年陈童上的高中。
清音一高兴,都忘记问那天徐文宇的事,赶着给顾白鸾准备开学用品。录取结果虽然下来得早,毕竟是第一批次的重点嘛,可顾白鸾这个假期跟着穗穗卓然他们去鹏城找陈庆芳玩去了,说要玩到开学才回来,清音得帮她把需要的物品准备好。
顾妈妈前不久被火灾的事伤透了心,在儿女们的劝说下,她也跟着鱼鱼去了鹏城,有她看着,顾安和清音都放心。再加上卓然爸妈的科考队最近正好在鹏城附近靠岸整休,估计还能去科考船上待几天,他们更不愿回来了。
现在的顾安和清音,难得能清净几天,仿佛回到了刚结婚那一年,除了管苍狼和小白的吃喝,他们自己几乎是顿顿下馆子,一有空就开着车,把书城市大大小小的有名饭馆全吃了一遍,美其名曰享受人生。
一直吃到开学前几天,孩子们回来了,这家里才开始生火做饭。
市八中离家更远,依然是早晚自习,顾安还想接送,但顾白鸾拒绝了,她说要跟同学一起骑单车,或者坐公共汽车,清音和顾安商量了一下,表示同意。毕竟她都一米七的大姑娘了,身上还有点小肌肉,乘坐公共交通工具这种小事没必要过分焦虑。
一连试了半个月,都很顺利,天晴她就骑车,二十分钟到学校,下雨就坐公交,稍微饶了点,但能直接坐到巷子口,也很方便。清音见孩子长大真没她什么事,也就把这事丢开了。
目前书钢医院开业几个月,一切运营井井有条,三位副院长都是很能干实事的人,清音实现了只需要做好门诊的愿望,上面有什么会议需要出席,基本都是让人替她去,去的次数多了,大家都知道,她是一位专营技术的院长,不是“开会院长”,倒也不会见怪。
*
这天,下班回到家,车子刚停稳,门口忽然走过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有段时间没见的元卫国。他现在为了照顾龙凤胎,已经从京市调回来了,但依然是个大忙人,苏小曼吐槽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人了。
“大忙人来了,咋不把你家团团圆圆带过来?”
“你就取笑我吧,俩孩子都埋怨我陪他们时间少,不跟我亲呢。”倒是跟花姐亲密得很,吃啥好吃的好玩的都要惦记着他们的花阿姨。
“小孩就是这样,谁陪伴得多,他们就跟谁亲。”清音清他进屋,知道他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天在门口等自己等了这么久,应该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这次来,是来做说客的。”
“嗯?”
清音想不出来,什么人会找他来做说客……毕竟,谁都知道,她跟苏小曼是铁磁,要找说客也该找他老婆来当才对。
“我先喝杯水吧,刚从新加坡出差回来,刚下飞机就被人拉来了。”
清音连忙给他倒水,大忙人全世界各地出差是常事,因为很多药品采购都是从他手里,可以说,如果目前国内需要什么药,哪里都买不到的话,找他,肯定会有法子。 “你们和善堂最近是不是成了一笔大单?”元卫国忽然问。
清音点点头,他们的六味地黄丸卖到了日本和韩国去,那边也有很多汉方药厂,但始终做不出和善堂的水准,所以干脆就从他们这里买了。而清音卖到这两个国家的价格肯定跟在国内的不一样,美其名曰“新包装,新的独家配方”,其实就是吃准了他们不买也得买。
“这很正常,本来出口就有关税,凭啥他们的东西卖给我们跟卖给他们国民不是一个价格?反正市场就是这样,供小于求的时候,他们就得听卖家的。”
这件事,清音还没来得及跟苏小曼说呢,元卫国……远在新加坡怎么会知道。
“你一定好奇我怎么知道这件事吧?”
“其实,是你的药厂邻居告诉我的。”这都快十年了,清音的幕后老板身份在有心人眼里早就瞒不住了。
药厂邻居,那就是——“日化厂?”
只可能是右边的书城市第六日用化学厂,因为左边是个小花园,算是区里的日常便民活动中心,这压根就没有生产经营活动。
“对,市六日化厂的蒋厂长,是我朋友,他一说你的基本情况,我就猜应该就是我认识的小清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