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浑身上下的血都是冷的,心脏是一块冰冷无情的石头,任凭他再怎么用炙热的手掌,用滚烫的一颗心去捂,也不可能捂得热。
可少年那张漂亮勾人的脸,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长得太具有欺骗性了。 只要那双眼睛一含着眼泪,可怜兮兮地望着你,那张红润的小嘴再软声说上几句甜言蜜语,甚至主动地献上香软的亲吻,任何人都会忍不住相信他。
时隔两年,褚弈虽然没再像之前那样,姜渔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但他心里到底存有侥幸。
他以为自己是姜渔的第一个男人,也是他交往最久的男朋友,更是掌握他秘密的人,种种这般,他多少会在姜渔心里有一个不一样的位置。
可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他在姜渔心里,和路边嗷嗷狂吠的一条野狗,或是用完后随手丢弃的垃圾没有任何区别,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曾拥有。
不,姜渔根本没有心。
他的心早已经给了那个不知名的死人,此后,他褚弈也好,徐晏书也好,闻峋也好,他们千般殷勤,万般疼宠,面对的也只是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褚弈在这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头一次重逢时姜渔说他长得最像那个死人,恐怕也只是骗他的。
姜渔不过是想稳住他,好有足够的时间,去借别的男人的手把他弄走。
不知在原地立了多久,房间里撒娇一般甜软的哭声还在继续,褚弈却没有再听。
他像一阵无声无息的风一般,消失在黑暗中。
包装精致,热气腾腾的食物,被人当作垃圾扔进了小区垃圾桶。
*
夜幕降临,男人披着一身风霜回到了家。
然而直到他换好拖鞋,将行李箱放置在客厅里,都还没有人蹦蹦跳跳地出来接他。
闻峋蹙了蹙眉。
往常这个时候,少年已经欢欣雀跃地扑进他怀里了。
客厅里留着灯,卧室门却是关上的。
闻峋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指针指向的是晚上九点。
姜渔通常不会这么早睡,更何况是在知道他会在今晚回来的情况下。
每次闻峋出差快要回来的时候,少年总是隔一个小时就打一个电话,或者发来消息,问他走到哪里了,还有多久到家。
有时闻峋说已经走到小区楼下了,姜渔就会趴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巴巴地望着他上楼。
像只盼望主人回家的小猫,让人心里软得不行。
可是今天,姜渔一条消息都没给他发过。
闻峋在卧室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轻轻推门走进去。
里面没开灯,薄薄一层月光下,被褥里拱起软乎乎的一团,只在头顶露出乌黑柔软的一小撮发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