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姜渔吃水果,向来是不会自己剥皮的,少年娇生惯养,不仅不会剥,还要别人洗干净切好了喂到他嘴里。
姜渔低头玩儿着手机:“嗯。”
褚弈又眼红了:“你怎么能让他喂你呢?便宜都给他占完了,这种事你叫我回来喂你不就行了,找他做什么。”
姜渔啪地给他一巴掌:“你要吃就去和徐晏书一起吃,再在这里哔哔赖赖,就跟闻峋一起滚到门外面去。”
褚弈闭嘴了。
十分钟后,褚弈把门打开,丢了一袋荔枝壳子在闻峋跟前:“垃圾带下去。”
闻峋看着那一堆碎掉的壳子,看了足足有一秒,才抬起头,盯着褚弈的双眼发红:“这是他留给我的。”
褚弈轻蔑地笑了一声:“什么留给你的,我老婆刚才全给我吃了,你少在这里白日做梦。”
闻峋攥紧拳头,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褚弈,你别欺人太——”
那个“甚”字还没说出来,大门就被人“砰”的一声在眼前砸上了。
闻峋手臂绷得发抖,他盯着地上那堆破碎的荔枝壳子,许久,将它们连着袋子抓起来,紧紧攥在手里。
好像攥着什么随时都会流失的东西一样。
*
接连三天,闻峋都没能再踏入屋内一步。
褚弈和徐晏书两个人成日进进出出,丢过来不知多少个白眼,闻峋都咬着牙,权当没看见。
他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姜渔,只要姜渔还肯见他,还肯和他说话,那么他就算受尽冷眼也甘之如饴。
但他本就微弱的信念每一天都在崩塌。
他的联系方式早就被姜渔拉黑了,他连想要道歉都做不到,明明他就站在姜渔家门外,这道门却成了仿佛不可逾越的天堑,他始终无法跨过去。
姜渔成日宅在家里,门都不出,他能看到姜渔的时候就只有褚弈或者徐晏书回来,姜渔给他们开门的短短一瞬间,而那两条狗精得跟贼似的,每次他话还没说出半句就迅速把门关上了。
闻峋日日夜夜守在门外,熬得双目充血,形销骨立,英俊的脸都瘦了一圈,下颌线锋利得凸起,才终于在第四天下午,等到了用牵引绳带着两只小兔子出门的姜渔。
闻峋几乎是立刻就追了上去,他眼眶深陷,眼睛发红地道着歉:“小渔,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
可姜渔就像是根本看不见他一样,步履漠然地绕过他,牵着小兔子进了电梯。
闻峋想要伸手去拦电梯门,可少年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让他退却,那眼神传达出的意思仿佛是姜渔压根不在乎他道不道歉,也不在乎他说什么,因为他在姜渔心里根本就没有位置。
这样的认知如同刀子般搅着闻峋的心脏,几乎将他逼疯。
最终,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在眼前合上,看着不断变换的电梯数字带着姜渔离他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