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黛此刻神智还是清醒的，大抵会分辨出来。

但她如今，已经半陷入昏睡。

没人注意到，少年绝望着，又不可遏制地被吸引着，近乎虔诚的——在那截雪白的后颈处，烙下一吻。

然后。

在天光乍破，金芒穿透云层之时。

少年垂首，犬齿重重刺穿了omega后颈的腺体。

一滴滚烫热泪在没入枕头，转瞬消失。

“啪！”

苏黛的理智在腺体被刺穿的瞬间回笼，她蓦地转身，忍无可忍地狠狠抽了过去——

少年偏着脸，沉默地跪在床上。

苍白的脸颊处，指痕清晰浮现。

苏黛的手有点抖，事实上她全身都在小幅度地打着颤儿。

这是她把瑞安捡回来后，第一次动手打他。

“你想标记我？”沙哑破碎的嗓音里染上了讥讽。

瑞安喉结滚动，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垂下了头。

“抬头！看着我！”

苏黛恶狠狠的，语气冰冷。

瑞安眼睫一颤，强忍着绝望抬眸。

女人眼尾漫着粉意，唇角被咬得血肉模糊，她过于饱满的唇珠，似沾染了清晨露珠的玫瑰，妩媚多情。

她浑身都透着慵懒的欲态。

可这样的她，眼神却不带丝毫情感。

“啪！”

苏黛抬手又给了他一下。

这下好了，左右对称。

光团缩在苏黛识海，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苏黛讽刺地扯了扯唇，“为什么不说话？还是觉得没什么可说？”

瑞安身体晃了晃，分化的后遗症阵阵袭来。

他一下子攥紧了身下皱成一团的被子。

“对不起……”

“没关系，我原谅你。” 女人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她靠近摇摇欲坠的少年，伶仃的手掌轻轻贴上少年的脸颊，问：“疼么？”

瑞安眼睛瞬间红了，唇瓣翕动，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最后，只能不断摇头。

苏黛勾唇，“会不会很失望？”

瑞安怔愣。

女人狐眸弯弯，用一种近乎恶劣的语气道：“毕竟我是个腺体残缺的omega，哪怕你千万次咬破我的腺体，在我体内成结，我也没法被标记呢～”

“是不是很可惜，嗯？”

苏黛的尾音上扬，殷红的唇瓣中吐出轻飘飘，杀伤力却堪比利剑的话语。

瑞安眼前一黑，心神剧颤！

他像个心脏病患者般，死死按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息，却还是只能无力且苍白的，任由绝望之海汹涌地将他淹没。

他睁大眼睛，无声地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