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严静姝被拖走后,周聿白就没说过一个字。
他冷着脸拎来药箱,却在如何处理伤口上顿住——哪怕他从小受过无数次伤,但每次在被折磨完后,严静姝都会发散她那微乎其微地母爱,用十分不温柔地手法替他上药。
以前有严静姝,后来回到了周家,更是有柳西棠的父亲,以及许多私人医生随时待命。
他不知道如何做……
少年再一次感受到了烦躁,指尖因为在努力控制情绪而颤抖。
手悬停在一排排码放整齐地药物上方,迟迟没有拿出合适的药物来。
这时,温凉细腻地小手覆在他的手上,带着他一起,把棉签与碘伏拿了出来。
周聿白抬起猩红地眸,女孩垂眸轻笑,五官清丽夺目,如同神明在俯视她唯一地信徒。
【用这个处理,轻一点,会么?】
一字字,周聿白读懂了。
僵硬地手指捏住棉签,用碘伏擦去女孩脸颊处,已经有些许凝固地血迹。
万幸,并不是很深。
却破坏了一整片细腻光滑地肌肤,像最完美的杰作,有了瑕疵。
所有的画面,都在不断地刺激着周聿白的神经。
甚至有了退意。
其实在碘伏触碰到伤口时,是有一点痛的,但苏黛没发出任何痛呼声。她无声地按了按周聿白的手背,示意他继续。
柳西棠走进来时,苏黛就看到了他。
她微微点头,唇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仿佛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之前所遭遇的一切,都没在她心上留下任何波澜。
柳西棠内心百转千回,心情复杂。
开口问:“没受什么伤吧?”他的眼神不住地往周聿白身上扫。
苏黛只有脸上这一处伤,至于周聿白的,大部分都在衣服下。
处理好脸上的伤口,原本苏黛要给周聿白看一下的,却被他赶回了房间休息。
难得的,少年第一次没有粘着她。
客厅里安静下来,柳西棠揉了揉眉心,盯着周聿白上上下下打量,“你现在……理智还在对吧?”
周聿白冷淡地瞥他一眼,神情懒倦地窝在沙发中,浑身都弥漫着厌世的气息。
——又是这副死样子。
柳西棠都要恨死严静姝那个疯女人了,天知道让周聿白从当初那个自闭严重的孩子,变成现在这样,耗费了多少人的精力与心血。 她一出现,就让所有人的心血落空。
这件事周老夫人那边怕是已经知道了,到时候难免又是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