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谨看夜已深了,便起身对二人行了一个大礼:“感谢二位老师教导于我。”
温灵微笑着让他起身。
班谨不敢起身,继续说道:“请容许在下请教最后一个疑惑,作为一位史官,我想知道,神灵是否介意人族对的记录。而人族记录史实之时,对于神灵之事,究竟是如实记录,还是隐神而写人?”
温灵正要开口,大堂的帘子突然又被人掀开了。
来人是一名大约二十多岁的男子,不知怎的,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材质似丝帛,又似树皮的物件。
那男子不说话,也不顾之前温灵让众弟子退下的命令,闯入屋内,直接便向他们几人走了过来。
班谨刚觉得这人毫无礼貌,却见温灵与周夏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见温灵与周夏起身迎接,那男子便道:“免礼,给我拿点好吃的,我要休息下,看了一天数学了快死了。”
说着,他把手里的白色物件往周夏手里一放,周夏接过,替他放在了桌子上。
温灵忙去沏茶,而周夏则赶紧挑了一些点心放在盘子里送上。
班谨看得目瞪口呆,这人到底是书院的什么人?还能让院长给他沏茶的?
男子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赞道:“还是温灵你泡的茶好喝。”
周夏忙把一块枣糕递到他手里:“老大不能只夸温灵,快吃吃看枣糕。”
“又不是你做的。”说着他还是把枣糕放到嘴里,“还行吧,可以给你打8分。”
见班谨尴尬地坐在一旁,男子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崖国的史官班谨是吧。”
班谨一愣,这人难道认识他?
男子咬着枣糕,吐词不清地道:
“记录历史的事儿,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别想太多,葛涉当初就是因为想太多,留下了莫名其妙的史学传统,硬要说神灵提倡人类只记人族之事。其实呢,你们史官,爱怎么记,就怎么记。凭自己兴趣发挥也行。反正啊,历史只是给你们人族自己看的,既然是自己看的东西,又何必在乎神灵如何看待呢?神灵不会管你们这么细的。至于你另外问的问题,温灵答的还不错,以他所说为准吧。”
“不过葛涉有句话倒是没错,人族确实应该自立一点,别老想着麻烦神。少琢磨点神的想法,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比什么都有用。”
说完这么长的一番话,他已经把枣糕吃完,于是又从周夏献宝似的手上拿起一块桃酥,咬了一大口。
在下一刻,他把桃酥沫子整个喷了出来。
“这什么玩意啊?太难吃了吧?油腻的要死。碱还放多了。哪买的垃圾桃酥,温灵,下次叫你的弟子们不要买便宜的零食,没钱了我给你啊。”
温灵连忙重新沏茶给他,他拿起茶杯就漱口,一点也不在乎这茶有多名贵。
周夏立刻气鼓鼓地道:“哇!是谁买的,太过分了!把老大都坑了。老大,给我钱,我帮你去外国买好吃的!”
男子立刻给了周夏一根金条。
班谨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从哪拿出这根金条的。
他想说什么,却只觉得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葛涉曾写过:“毋言神灵,以敬为上。”
于是,最终,班谨向男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又与温灵和周夏道别,便退了出去。
随后,立刻有手持灯笼的弟子上前为他引路,带他回到客房。
路上,班谨忍不住问道:“请问小哥,不知书院里那位地位尊贵的客人又是何人?就是约莫二十出头的那位。”
弟子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院长让我们不要议论他。”
班谨点点头,最终没有再多说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