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意识到了台上的女人是谁，刚刚的沉寂又点上了兴奋的火苗。

    有个女人当即站起来，大义凛然地质问她：“你不为教出这样的女儿感到羞耻吗？”

    方缘眼睛看向她，像是锁定猎物的猛兽。

    “羞耻？”她冷笑，“我的女儿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我凭什么要感到羞耻。”

    显然是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女人一愣，继续说：“你的女儿是同性恋！她是变态，是异类，是我们女人的耻辱。”

    言语中的鄙夷不屑，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方缘的心如刀绞，垂在身下的手死死嵌入掌心，声音更加冰冷：“我的女儿不是变态，不是异类，更不是耻辱。纵然她爱上了同性，她依旧是好孩子。她的爱没有影响到你们的孩子，没有影响到你们任何人。”

    “是你们，你们就像是阴沟里的臭虫，偷窥着别人的生活，还将其公之于众。你们才应该觉得羞愧。”

    声音渐大，字字泣血。

    “我的女儿一直都是乖巧听话的，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老师，她知道孩子们处于三观塑造的时候，所以即使她觉得这样没有错，也不会加诸于孩子身上，更不会搞得人尽皆知。”

    “可你们呢？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不分是非对错，唯恐天下太平，非要将角落里的隐秘抖落在太阳底下。”

    眼泪无声无息。

    “你们的孩子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喜欢的许老师喜欢女人，是你们，是你们自己揭开了这个秘密，却偏偏要责怪我的女儿。你们真是太恶心了。”

    台下有人沉默，有人思考，有人依旧不服。

    幕后的一群老师纷纷低下了头，有人甚至默默擦着眼角。

    是啊，许老师可爱乖巧，认真负责。

    她甚至不像他们，只是将幼师当做吃饭的工具，孩子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她是真心喜欢孩子，也是真心去教导那些孩子的。

    其实有时她也会突然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也会批判那些世俗意义上的道理，可她从来都不会在孩子们面前提这些。

    她一直说：“这个阶段的小朋友啊，正是三观，世界观塑造的时候，他们的心性不成熟，要是出现一件挑战他们认知以外的事，他们可能会迷茫，会无措。所以呀，我们尽量不要将那些新的观念加诸于他们身上，就让他们自由成长吧！”

    “法律上没有规定同性不能相爱，所以我的女儿从来都不是耻辱。她喜欢男人也好，喜欢女人也罢，只要是她选择的，我将会毫无保留地支持。”她的目光坚毅，里面闪烁着光。

    “法律也没有规定同性恋不可以成为老师，所以她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她也不需要向你们这群人道歉。而我，将会追究在座各位的相关法律责任。”

    说完，将话筒还给园长，头也不回地离开。

    大门再次被关上，光阳倒退。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