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缺钱？”

    “是。”

    “你们是不是亟需‘理智堡垒’这种级别的公司注资来渡过难关？”

    “是。”

    “你们不是全球第一的畜牧业巨头吗？为什么会陷入资金危机？”

    如果是个无底洞的话，那谁爱当接盘侠谁当。

    “理智堡垒”的资金离陈强理想中的“雄厚”还差得远呢，填窟窿的活可不能随便接！

    “我们的确是家大业大……”

    长老突然有点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您知道维持全球连锁分店有多困难吗？在当代，没有掌握核心科技，大公司经营起来举步维艰。我们食骸一族拥有‘过去’，却没有‘现在’。您知道一间公司不能自由招聘员工，只能用自己的培养的人何等辛苦吗？幻梦境里那些古老部族，他们只会‘咪咕’和‘咕呤’的潘斯语，连二十六个字母都认不全。在你们开展企业文化培训的时候，我们在教冷原土著小学加减乘除……”

    陈强：“嘿，老大爷，您冷静一下……”

    长老彻底破罐子破摔了：“没错，畜牧业是个了不起的行业。我们既要维持全族人的口粮，又得让财务报表说得过去！曾几何时，任凭风吹雨打天灾人祸，俺们关门起来还能过日子。但现在呢？哪个国家都是市场经济，但凡进货和产量对不上，就会有一堆税务和记者的人堵在俺门口探头探脑！”

    “您的自称变成‘俺’了……”

    “瞧啊，大伙儿当然可以说‘您可以开源节流嘛’！漂亮话谁不会说呢？没有俺们的维持，米国的殡仪馆和丧葬业早就集体倒闭了！俺们能赚多少呢？能解决多少族人的就业问题呢？您看，您是游戏公司，不用担心这些。俺们可是连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障。俺们的敌人，那是一群把人类视为盘中美餐的疯子。在您几位开开心心上班下班的时候，俺们的人提心吊胆，生怕他们发动袭击！您知道俺们在安保上投入了多少吗？”

    长老滔滔不绝。塞茜露震惊了，古诗音和克希拉瞪大眼睛，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激动。

    “对您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事实，我们‘理智堡垒’深表同情。”陈强只好拿出七点种新闻的态度去应对。

    “俺们流失了大量拥有经营头脑的人才，”长老的红眼睛里流下了泪水，“俺们的族人在人类社会闯入名堂来，就不愿意再和部族有太多来往。俺们哥几个一直在维持着，不能让大家伙挨饿，但到了现在也差不多山穷水绝了。俺们在人类社会里是有一些朋友，但是……”

    塞茜露摆手：“‘绿色三角洲’也没有钱，他们连我的工资都成天克扣。”

    “……而您的出现，”长老抽了一下鼻子，自称恢复了正常，“给了我们新的希望。如果您不肯帮手，再过几年，有的部族就只能搬回幻梦境啃冷原上的老鼠了。本来我们打算，等到您的调查结束之后，再来拜托您这件事，但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俺就给您交个底。您并不畏惧我们，因此我们希望您能出手……解燃眉之急。”

    长老不说话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周围的空气一会凉，一会热，长老的整个身子不住的在发抖。

    陈强沉吟了一会。

    说真的，他不反感食骸一族迁回幻梦境。对那些幻梦境里的土著食尸鬼，他们爱怎样就怎样，陈强开的是游戏公司，不是慈善实业部。

    至于其他融入人类社会的食尸鬼，恐怕是舍不得现代世界的红灯酒绿吧。

    不过……

    其中也确实有徐叔那样，在人类社会有放不下的牵挂，才留在人类社会中的食骸一族。没有心理支撑的食尸鬼，迟早会堕落为疯狂的怪物。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不瞒您说，‘理智堡垒’也在筹集的资金的阶段，”陈强缓缓的说，“所以我恐怕不能拿出太多直接的无偿资金援助。你们食骸一族自己的问题，终究只能由你们自己解决。但是，我可以在别的方面协助你们。而你们也要付出相应的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