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眉每说一个字,戳着滕蔚脑门的力道就重一分。
“薛权是我和闫京生认的弟弟,薛宜是他妹妹就是我妹妹,薛宜要是出了事,别说他不会放过你,我更不会。
滕家那些烂事我比你更清楚。
你知道么,你真该庆幸你还有移动骨髓库、有闫京生档案这两样做保,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会怎么对你。”
蔺眉原先是想装大家长,缓和一下叁人脆弱联盟的关系。
毕竟这案子已经按照她和薛权预计的在走了,完全没必要为了一时之气耽误大事,可姓‘滕’的似乎天生就有挑起所有人怒火的能力,当年的闫叔闫京生,此刻的她和薛权。
“说了让你等着,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啊,大明星。”
蔺眉到底是比在场几个人多活了几年的人,想到自己年龄,蔺眉自嘲的笑笑。
“我是外籍,你觉得我要是真做了什么,你有机会翻身么,我要的你给,你要的我送,这样的关系不好么?”
说罢,蔺眉便离开了怂在角落垂着脑袋发抖的人,女人从冰箱里拿出冰袋时,扫了一眼站在门口背对着她们的薛权,无奈的摇摇头,越过男人又来到了滕蔚面前。
“记住我说的话,按照布局走,你当你的大明星,那些脏事我们自然会替金枝玉叶的你做,但前提是别挑衅我,尤其是薛权。”
弯下腰,蔺眉笑眯眯的凑近女人苍白的脸,慈爱的摸了摸滕蔚的侧脸道:
“不过,今天你应该长记性了。”
蔺眉将冰袋甩到吓呆了坐在沙发上发抖的女人怀里,捡起被薛权砸烂的手机,便拉着男人离开海边别墅。
车里的低气压一直延续到二人彻底开离海边别墅的辖区,虽说从侧面威慑了回滕蔚,但蔺眉始终不认可薛权那番破罐子破摔的发言。
“薛权,你的命还在她手上,你今天犯哪门子混,你真要掐死她,薛叔他们怎么办,薛宜怎么办。”
蔺眉想到滕蔚被掐的青筋暴起的样子,只觉得一阵阵的后怕和恼怒,活了叁十八年的女人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轻易的被这种事挑起情绪,可现实是,看到薛权不管不顾的掐着滕蔚时,蔺眉瞬间想到了闫京生,二十六岁的闫京生。
奈何面对她的质问,薛权哑巴了似得一言不发,气的女人狠狠踩下了刹车。
‘嘶——’
尖锐的轮胎摩擦声惊起沿海公路两旁栖息着的鸟雀,偏偏副驾的人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面对她的怒火,薛权甚至还在混不吝的说着‘那就去死好了’。
‘啪—’
蔺眉觉得自己的右手跟着自己真是倒霉,一晚上接这么多‘扇人嘴巴’的活儿,真苦了它了。
“薛权,你他大爷别在这给我半死不活的怂样,你忘了自己怎么说的了,你这条命是为你自己活的么! 为薛叔、薛宜知道么,给我好好活着看滕家完蛋!为了你妈懂不懂!”
闫京生死后的十年,蔺眉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抱着看滕家完蛋的决心、咬着牙在香港纽约挺了下来,直到五年前她带着布局重新回到京州和薛权重遇,蔺眉才松懈了一点点。
蔺眉根本想不到自家男朋友的网友小朋友能有这么大的出息,能帮自己替闫京生伸冤。第一次见薛权的时候,薛权十六岁,彼时的他一腔孤勇、离家出走去香港应闫京生这个怪叔叔网友组战队的邀。
蔺眉当时只顾着笑骂自家男朋友蔫坏儿,根本没想到薛权会真来。
直到在自家门口见到面容清隽一脸固执的薛权小朋友时,蔺眉才发现闫京生这王八蛋真闯祸了。
忆往昔,总是温情大于痛苦,蔺眉不忍苦笑了声,才再次仰着头沉默不语的薛权,又开口:
“不为了闫京生这个不着调的干哥哥,也不为了我这个不靠谱的姐,只为了薛家父母薛宜,为了你这条命,就不能忍一下么,薛权。”
直到回家了,薛权也没回答的蔺眉的千叮咛万嘱咐。
推开防盗门时意料中的温馨场景并没出现,映入眼帘的出森森的漆黑,哪有一丝人情味,薛权恍惚的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自己那个冷冰冰的家,忽地,滕蔚威胁他的话突然又出现在他耳边。
【薛权,我去找薛宜。】
恐慌的情绪瞬间将男人裹挟,薛权掏出手机想给薛宜打电话,可看见屏幕上的蜘蛛纹时,薛权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早就被摔坏了。
玄关处的时钟告诉他现在已经十一点半,蔺眉那么早下班来找她,就说明薛宜不会加班,他在家,薛宜不可能回来这么晚。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