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见着州牧府的守卫节节败退,孙常侍躲在楚霁的身后,尖利的声音颤抖着问:“楚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霁却无暇顾及,他身体微微战栗,面色却板得严肃,一幅强装镇定的模样。
“把秦纵给我叫来。”他沉声道。
纪安却面露迟疑:“少爷,那罪奴前日下海寻孽龙,伤得不轻。此刻还躺在床上养伤呢。”
“少爷都要死了,他还想着养伤?他今日就是死在了床上,也把人给我拽过来!”
楚霁的声音也发着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怕。
纪安诺诺地领命而去,孙常侍却暗自松了一口气,甚至悄悄盘算起来。
有那个南奚战俘在,这些人应该闯不进州牧府了。
他可是听说了,为了抓住秦纵,大将军亲自领兵一万,只为了围剿他一人。
皇上把人赐给楚霁之后,不多时也便后悔了。但皇上是天子,自认一言九鼎,倒是不好反悔。
这不,他此次前来,皇上特意交代,若是楚霁未曾命秦纵去寻龙鳞,反而待其亲厚,有勾结之状,便召楚霁回京,撤了他的沧州牧之位。
如今看来,楚霁还真是为了陛下尽心尽力。
不过,孙常侍想到今日所见州牧府的奢华,悄悄摸了摸袖中密诏。
我管你是如何忠心?少了银子,什么也不好使。
不多时,一面无血色的俊秀少年走了过来。
他脸色铁青地瞧着楚霁,眼神是几乎要将楚霁吃拆入腹的凶狠。
可楚霁只是随意地一挑眉,轻嗤出声,秦纵便敛眉低目地拜倒在地。
他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也有难以遮掩的虚弱:“见过大人。”
“呵,这就是什么秦家军的少帅?只受了那么一点儿伤,便要死要活的?”楚霁出言恶毒。
“你!”秦纵倏的抬起头,眼睛里迸发出骇人的光。
楚霁似乎被吓到,不自主地退后半步。
他一个“不注意”,便狠狠踩住了孙常侍的脚。
孙常侍原本正又惊又急地一边观察着门外的情况,一边分出心神来听楚霁和秦纵的对话。
但凡有一丝不对的地方,他也要准确抓住,好作为日后要挟楚霁的把柄。
突然他的脚上就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想就这么不顾形象地抱着脚打滚。
那边的楚霁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踩到了什么。他冷静下来后,似乎是觉得被秦纵吓着一事,让他落了面子。
他忽的大怒,一脚踹在了秦纵的肩膀上。
秦纵生生抗下了这力道,只是微微摇晃了下身子,依旧直挺挺地跪着,唇角却溢出黑红的血液。
看着就不是正常能吐出来的血。 “本官瞧你倒是好得很呢!只是不知,是你身上的伤口更疼,还是毒发得不到解药时更疼?”
秦纵突然就卸了一口气,跪趴在地上,没了直视楚霁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