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左右移动生铁片,并不断翻动炉内熟铁,可以使生铁液更加均匀地淋在熟铁上。【2】
钢的品质由此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于是,楚霁便下令为秦纵重铸战戟。
二人至演武场时,秦纵一眼便看见了武器架上的那柄双耳银戟。
画杆描银,顶端为“井”字形,戟尖之上寒芒毕露,双耳似月牙,其刃极薄,亦极利极寒。
光是在远处看着,便知晓这是一柄世无其二的神兵。
其锋利坚韧,远超秦纵的认知。
但这柄银戟在秦纵看来,却又极为熟悉。
他翻身上了演武台,将那银戟抽出。
画杆上是秦纵熟悉的肃杀气息,其握感与他在南奚时常用的一般无二。
就连他手握之处,都铭刻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纵”字。
可他的那柄双耳银戟,早在沁叶城中便折断了。
秦纵不由得看向楚霁。
楚霁微微一笑:“秦少帅傲骨未折,其战戟,亦未折。”
月前,二哥派人送来了在沁叶城中找到的一柄断戟。
折断处拼接后尚可辨认的一个“纵”字,昭示出它的主人。
折戟沉沙,其尖其刃之上的血腥之气都不曾洗净。
楚霁心疼不已。
他便命人将戟尖戟刃以灌钢之法重新熔铸,得到了眼前的这一柄双耳银戟。
秦纵闻言,便猜到些许缘由。
他心有所感,心潮澎湃之下,握住手中银戟,脚步轻移,在演武台上舞起战戟。
双耳戟的形制极美,原为军中仪仗之用。
但此等重戟,若是在行家手中,便是件集白兵之长的利器。
前可刺击,横可勾斫。
这当今天下,若论行家,又有谁比得过秦家少帅秦纵?
他的动作不见丝毫的华丽,只有在战场上磨砺出的干脆果决。
一刺一扫之间,大开大合,戟生寒光。
光影森然间,衣袂翩跹。
他只是随意地脚尖一点,战戟的利刃在长空划过,便隐约可现千军万马之势。
楚霁看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懂事亦通明,从不会主动提及南奚之事。
但只有此刻,楚霁才觉着,他通身不见一丝阴霾。
纵有百兵,亦夺魁首,当称之为戟。
沁叶城里那个最明亮的少年,楚霁终于是看到了。
秦纵舞了个酣畅淋漓,终于渐渐停下动作。
他将银戟稳稳掷回武器架中,在银戟触地的铮鸣声中,秦纵已然来到楚霁身边。
双臂环在楚霁腰间,内心翻涌的情绪让他不由自主地要收紧手臂,却又因怕弄疼楚霁而本能地克制。
“主公,我可以吻你吗?”
哽咽的,湿漉漉的。
楚霁深深地凝视着少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