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全杀了,并非秦纵所愿,楚霁也不会同意。但东蛮又与大阙不同, 东蛮人曾经对着涪州烧杀掳掠, 无恶不作。若是任由他们继续发展,待他们再壮大起来, 涪州又无宁日。
“这也不难,东蛮既然被你打下, 那就归入楚国国土, 定为靖州,大小官员皆有朝廷认命。另外再重新划分州府、城池和牧区, 不可依照东蛮旧制。所有东蛮人皆改称靖州人士,入大楚户籍,学汉话,着汉服,与我朝通婚。如此下来,几代过后,便不足为虑。”
楚霁显然是细想过的,就连新任的靖州牧都认命好了。
秦纵突然笑起来,定定地看着楚霁。
这几年,他一直觉得楚霁心软良善,却差点忘了初见时楚霁的强硬手腕。
美丽危险,异常动人。从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开始,这颗心就只为眼前人跳动。 “怎么这样看我?”楚霁问。
秦纵一把将他重新扑倒:“殿下安顿完苍生黎民,便也安顿安顿我吧。”
楚霁任由他的手作乱,忽然又变了声调,唔地一口咬在肩膀:“小混蛋,都不说想我。”
……害得我亲自来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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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亲赴战场,给予了全军将士莫大的鼓舞。
拿下涪州全境之后,很快向蜀州发动进攻。不仅秦纵这里势如破竹,另外三个战场也同样捷报频传。
蜀州阿史那钜统帅的军营,也是大雍仅存的兵力,此刻中军帐中,惶惶然跪了一地谋士将领。
“三十万大军压境,谁来告诉本王,何至于此
!”阿史那钜神情阴鸷,透过中军帐子昏沉的光打在脸上,更显可怖。
他从没有想过,出兵楚国,换来的是如此惨痛的代价。
若是早知如此,不如就向着洵国进献百万军饷也就罢了,也好过今日被人兵临城下。
“王爷,蜀州城易守难攻,城中粮草富足,我等死守即可。楚军远到而来,补给不足。待其粮草尽绝,定会退兵。”
这已经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唯有仗着蜀中地形与楚军耗着,才能勉强获得喘息之机。但只要楚军退了,他们便还有后路可寻。
阿史那钜此刻也称得上黔驴技穷,若是他手中尚有五十万大军,若敌方主帅并非秦纵,他都认为自己有一战之力。
但他这名声实在难听。若是骂他挟持幼主,奸佞窃国,他倒并不在意,毕竟他向来认为高位能者居之,他筹谋多年,忍气吞声,不就是为了登上那至高之位吗?只有温吞没本事的烂好人,才不招骂名呢。
但不知何时起,城中的报纸童谣,处处都在传他是个缩头乌龟,只敢躲在这城墙只内,却不敢与楚军一战,实在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