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戏演员和魔术师没表态,围着火堆的有几个人,装扮就是电影里那种典型的异教徒,观察了魔术师的态度,也没吭声。
炼金术士讪讪地又去检查水鹊的脸颊,“真的很痛吗?没事吧?”
水鹊抿了抿唇。
其实不怎么疼,他就是想让对方放开而已。
瓦蓝色的眼睛映出水鹊的模样。
柴火哔哔剥剥,火星子时不时弹起来,灰烬在升起的热浪里飞舞。
热浪涌过去,把那张雪白的小脸烫得双颊红扑扑的。
水鹊却借机装作痛的样子,让炼金术士看,嘟囔着抱怨:“你自己看,把我脸都掐红了。”
“对不起。那我让你掐回来?或者,你想的话,打我也可以。”
炼金术士连连向他道歉,甚至提出荒诞的建议。
魔术师观察着。 小骑士真的很会装可怜。
潜意识里知道对方会吃这一套,就立刻可怜巴巴起来了。
看起来这样的本领完全是天赋。
魔术师想着,却从口袋当中取出折叠得方方正正的帕子。
火光将他的下颌线映得分明,眉峰压着。
不知道是什么术法。
帕子在手中就湿了水。
他给水鹊染着浆果汁的脏兮兮的手,一点一点擦干净。
“弄得好脏。”魔术师说。
因为之前水鹊捂住炼金术士的脸,导致他的下巴和鼻子也留有果汁余迹,现在风干了就绷着皮肤。
炼金术士没多少讲究,他没有手帕,干脆伸出手去,问魔术师:“借点水?”
对方唇角牵出弧度,语气礼貌:“河里有。”
炼金术士:“……”
他只好到不远的河畔洗脸。
水鹊眼睫垂着,等魔术师擦干净了那只沾满果汁的手。
犹豫了一会儿,又伸出另一只手去。
“刚刚沾了灰的。”
他目光期待地看着魔术师说。
双手都干干净净的了。
接着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半点也不安分,没有人质的自觉,不过还知道不好意思地放轻语气,“稍微有一点点饿了。”
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出来一小截距离。
甚至向大家解释:“因为傍晚吃的肉烤得好柴,所以没有吃太多,我平时晚上不怎么容易饿的……”
“我这里有馅饼,你饿了的话,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有个异教徒从麻绳束口的袋子里取出苹果馅饼,用干净的布包裹着。
忐忑地递给水鹊。
还瞥了一眼魔术师的反应。
看起来是个擅长烹饪的异教徒。
原来异教的教众也没那么可怕……
“谢谢。”水鹊回以一个笑容,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吃着。
本来应当是挟持的人质,或者是误入狼穴的羔羊,现在却当成是坐上宾客似的。 服装整洁,手也弄得干干净净,坐在柔软的垫子上。
居然还反过来盘问他们,“大晚上,又这么多人,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水鹊刚刚观察时,发现远处枯黄的草地地面画有奇怪的图形,但显然是未完工的。
魔术师反问他:“你觉得我们在做什么?”
“不知道……”水鹊咬下脆脆的饼边,指向最外缘呆呆木木站立着的人们,小心翼翼地看向魔术师,“会对他们不好吗?”
神情似笑非笑,魔术师道:“好吧,富有正义感的小骑士,你这么担心,等天亮了他们会回家的。”
水鹊:“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