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最好不要成真。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郝阳刚为什么还坐在厨房,卫宁已经假装他不存在了,舒舒服服地盘腿坐在地上,一心一意盯着灶膛。
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尴尬,为了避免和柏易对视,她现在几乎不转头往左看。
炉中的火焰跳动了几下,卫宁侧耳细听后,熟练地用空闲的左手在周围摸索了几下,没有摸到想要的东西。
她忍不住无声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之前搬过来的柴烧完了,得去拿。 两口大灶昼夜不停地烧着,卫宁大概隔一个小时左右就得去抱一堆柴过来,一天下来的消耗卫宁昨天大致计算过,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她烧的柴也不知道是不是于东劈的,反正非常诡异,因为不知道是怎么运过来的,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用得格外心安理得。
现在比较尴尬的是,厨房的木柴堆在柏易所在的角落。
她得活命,炉灶里的火就不能熄。卫宁犹豫了片刻,还是放下了不重要的面子。
她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向柏易所在的位置走去。
柏易保持着那个靠墙的姿势,只是双臂环抱起来,目光意味不明地看着桌上的案几。
卫宁隐隐感觉到柏易好像在看她。
她心里奇怪,想对视回去,又觉得尴尬,便用余光悄悄瞥了一眼。虽然有点憋屈,但也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她要是个拎不清的,也活不到这会儿了。
谁料这不看还好,一看,她忍不住吃了一惊——那油光锃亮的黄花梨木案几上,不知道何时,竟然摆上了好些碗盘!
她虽然匆匆扫了一眼,但也看出来都是好菜,郝阳刚凭什么吃得这么好?
卫宁昨天又不是没吃过饭,深觉范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打工条件极差。她干了一天活,只有两个冷冰冰的粗面馍,还有一碗没滋没味的汤。
多亏人就在炉灶旁边,还能把馒头给热热再吃。
虽然弄热了口感也是粗劣至极,好歹不是硬得咬不动,不然这饭吃得更没意思。
郝阳刚哪来的这些个碗盘?
她觉得不对,当即转过头去,才发现桌子上的这些餐食看着比昨天好,却都是动过的:喝得剩半碗的八宝粥;吃了一半又丢回去的排骨;还有最嫩的菜心没了的炒白菜叶子。
也不是完全没油水,但剩菜剩饭谁有胃口?
卫宁愣了一下,她意识到什么,一股怒火冲上心头,匆匆几步走到案几前,不敢置信地看向柏易:“你——你吃了我的饭??”
换了昨天她肯定不会有这个怀疑,但刚才这个人表现得足够冷酷,不留余地,就算真干出来这样的事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