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似有点遗憾:“原来今天就来了我们两个啊,级长播宣传片的时候我还以为江宴濯也来了,没想到只是吹嘘一下。”
说完,向暖小声:“也是,人家导演系的高材生,说不定放假在哪个组学习呢,哪有这个时间。”
简渺等向暖说完,才低声:“江宴濯他……以前在我们学校很出名吗?”
向暖一顿,用“你不是吧”的眼神看着他:“当然。”
……好一个当然。
“诶,我记得江宴濯好像是考回来了,当初他进s大的入学照还在十六中的表白墙上火了好久呢。”说完,向暖便翻出了那条动态。
照片里江宴濯带着漆黑的帽子和口罩,是个从车里下来的姿势,微垂着眼睫没看镜头,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清贵和气势。
“当时这张照片都传疯了,你看到车里面那个是谁了吗?江挽鲤!江宴濯的气势直压他哥这个大明星呢!”
向暖这彩虹屁一吹就上头,回过身看到简渺有些呆愣的表情,向暖稍稍挑眉:“你不会不知道江宴濯当时在我们学校多红吧?”
“……不太清楚。”简渺当年是真的双耳不闻窗外事。 “就这么说吧,有一句传言就是从江宴濯身上起的……‘想收女生送的水?去捡江宴濯不要的吧。’,听过没?”
“什么意思?”
女生给江宴濯送的水,都能堆满一石凳!”向暖说,“就是以前破球场边那个石凳呀,那里是众人皆知的,江宴濯应援台。”
“……江宴濯?”简渺复声道。
见他语气忽然起伏,向暖以为自己听漏了什么:“嗯?”
“……一直在旧球场打篮球的,是江宴濯。”
他说完,倏地笑了,嗓音低轻:“原来是江宴濯……怎么都是江宴濯。”
“什、什么?”向暖这下是彻底听不懂了。
“没,我有点事。”简渺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先回去了,下次见。”
出校门的时候,简渺的步子放得很快,无缘由地有些着急。
……着急着去做什么?他也不太清楚。
就是突然想回去翻出江宴濯的那条围巾。
这种感觉比失而复得还要神奇,更像是……自己期许已久的礼物,在他不经意间骤然出现在眼前。
从前的遗憾,现在的近在咫尺。
可是刚出校门,冷不丁的手机铃声却忽然响起。
一阵不详的预感忽然涌现,明明是简渺最喜欢的曲子,可在这一刻却成了束缚脖颈的镣链,蓦地把简渺拽在原地。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瞬间让他的情绪落到冰点。
——简东城。
他的父亲。
“怎么,没存我电话?”接通后,男人沉郁的嗓音像一柄钝锤,砸在耳蜗上,“还是说觉得不回来这个家,就理所当然断了联系?”
“没有。”简渺冷声回答,“有事?”
“有。你妈交代的事。人在哪?我让陈叔去接你一趟。”
“不用了。”简渺挂断电话。
心口像被毒蝎子蛰了一下,先前所有起伏的情绪消寂无影。
打车回去要半个小时。
车停,简渺刚下车,一个娇弱的身影便迎向了他。
“那个,你就是……渺渺对吧?”女声软软的,带着一阵娇柔的甜。
简渺视线一扫,先看到的就是一位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人。
明明是正青春的年纪,却浓妆艳抹衣着成熟。
……框框条条,都是按照简东城的口味定制的。 见他沉默,女人尴尬了一下,但却很快平静下来:“我叫楚可,是……你爸爸让我来接你的。”
简渺长睫微敛,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但楚可就是感受到了他难以接近。
来之前,简东城就开玩笑似地跟她说过,他这个儿子不好接触。
楚可就下意识以为是那种叼着金汤匙长大的坏脾气少爷,说不定还有些暴躁。
却没想到是这么冷。
“你爸爸在客厅里等你,”楚可跟在他身后,似乎很想跟他攀谈,“今天他生日,厨房做的都是他喜欢吃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可以……”
“楚小姐,”简渺淡声开腔,却没有回头,“你应该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不好,与其花心思讨好我,不如提防他会不会隔三差五又看上谁。”
楚可没想到简渺会说得那么直白,脸色僵了一下,再回神时人已经进客厅了。
简东城坐在主位上,上身是一件内敛的白衬衣,裁剪得体的黑色马甲勾勒出他的身形,双眼并没看向简渺,却如鹰隼般的锐利,身上携带的与其说是气场,不如说是压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