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的想法瞬间消退,江宴濯下意识要起来,却又想起自己在装醉。
起身就什么都暴露了。
自作自受的恶果。
忍着所有冲动,江宴濯紧闭双眼,听着简渺匆匆去房间的脚步声。
确认人进房间后,江宴濯起身看了一眼,厨房的案板上果然有半个现切的柠檬,而柠檬边沾了一点点血。
一晚上因为得逞而沾沾自喜的心情骤然塌散,忍了好几次,他才重新躺了回去。
简渺在食指上开了个很小的口子,紧急处理好之后,又匆匆地回到厨房。
终于泡好一杯蜂蜜水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他端到江宴濯跟前,小心翼翼:“小濯?”
喝醉的人慢慢睁开眼睛,仍像混沌地看着他:“嗯?”
见江宴濯没睡着,简渺连忙:“起来喝点水再睡好不好?”
江宴濯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起身,就着简渺的手喝了一口。
“……好甜。”
“嗯,我网上查的蜂蜜水,能解酒。”简渺往他唇边喂了些,这次比刚才小心得多,“喝完再睡,明天没那么难受。”
他喂得认真,却没发现江宴濯的手抬了起来,碰了碰他被创可贴包裹的指尖:“受伤了……疼吗?”
简渺微微一愣,没想到他喝醉了还能发现自己的伤口,摇摇头:“不疼,你快喝。”
简渺削笔的时候经常留下伤口,这点不痛不痒。
江宴濯很轻地嗯了一声,微微低头时,却似醉意蔓延看不清眼前,唇先贴到了简渺的指尖。
简渺狠狠地颤了一下,差点握不住玻璃杯。
隔着创可贴,他却仿佛感受到江宴濯嘴唇的温度。
“不是……这里。”简渺把杯口重新上抬,“慢一点。”
“嗯……”
喂下醒酒茶后,简渺便去把江宴濯的衣服洗了,也给自己冲了个澡。
把残存的酒味儿洗干净之后,简渺抱了一床新的被褥床铺,把沙发边的小茶几搬开。
“沙发太短了,不适合你睡,我给你打个地铺。”简渺说完,自知理亏地小声,“我会垫厚一点的。”
宿醉的小学弟迷迷糊糊,没有应好和不好。
铺好之后,简渺把人扶下来,给他掖好被子。
把他微乱的刘海拨正之后,简渺小声喟叹:“……以后别乱喝酒了。”
看着小学弟熟睡的脸,他回头再次确认客厅的窗帘拉紧了,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
江宴濯在客厅里,虽然有厚重的房门隔着,但仿佛仍能感受到简渺的一举一动。
解酒茶似乎起了效,江宴濯感觉自己的胃微微暖着,那阵确实存在的酒后不适渐渐消退。 可夜越深,简渺在洗手间里惨白的脸却越发清晰。
……是想到了什么,才在那个瞬间那么憎恶亲密接触?
是段叙?还是其他更隐晦的原因?
他只知道简渺可能有接触障碍,却不知道那么严重。
……严重到本来可以是例外的他,也在那一瞬间被排斥。
未等江宴濯想明白,他又听到了很轻的开门声……来自卧室。
江宴濯若无其事地闭上眼,听着简渺刻意放轻的脚步由远及近。
然后,停在身侧。
简渺许久没有动静,江宴濯慢慢有些警惕时,却发现自己垂在被子外的手却忽然被握了一下。
简渺纤细而微凉的指扣住他的掌心,很小心地握住。
只是短暂的触碰,想是在试探……或者确定什么。
简渺软软的指尖沿着江宴濯的掌心纹路轻轻摩挲,不显失礼的抚摸,到最后如释重负地松开。
人走之后,沉闷的关门声又传来。
江宴濯慢慢蜷紧了被他摸过的手,握住掌心残存的余温。
简学长这是害怕因为ktv的事而对他有接触障碍,所以过来重新确认一遍吗?
索吻失败后低落的情绪被这轻之又轻的触碰一扫而空,江宴濯闭上了眼睛。
……段叙那个傻逼是怎么舍得出去鬼混的。
*
简渺明明调了早上七点的闹钟,可是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
他有些朦胧地看着床边的闹钟,盯着秒针走了大半圈之后才猛地坐起来,起身去看客厅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