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去搭理法官。
感受着意识里强烈的拉扯,唐闲开始做最后的事情。
他先是来到了唐飞机身边,借着漫天的金光,将某种力量打入了唐飞机的体内。
竭心射线所带来的负面效果,瞬间被暂时压制。
“带着所有人离开。”
【你怎么办?这些光是怎么回事?】唐飞机说道。
“别问了,照做就行。带着所有人离开,回到百川市!”
唐飞机还想说些什么,但唐闲的身影已经去了别处。
他来到了白曼声面前,开始治疗白曼声。
法官见着唐闲似乎有所动作,本欲要阻止,却被唐闲一眼瞪退。 【你还不清楚你的处境?】
与以往的话语不同,这次唐闲的声音响彻在法官的识海里,法官觉得这声音并不是唐闲的。这熟悉的警告让它不得不停住。
娲皇形态的白曼声很快被唐闲以某种特殊的力量,压制住了竭心射线的负面效果。
【怎么回事?】白曼声此时和唐飞机也是一个反应。
唐闲温柔的说道:
“小白蛇,我们得暂时分开一阵子了。”
【你怎么了?】
“我会离开一段时间,具体会多久,我也不清楚。你先和唐飞机一起,带着大家伙回到百川市。随后让黎小虞或者唐景联络歧源,就说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唐闲,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会怎么样?什么是最坏的情况?】
白曼声语气焦急,神色担忧。
唐闲其实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他只是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会去到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也许会很快回来,也许会花费不少时间。
“不是每个故事,我们都能知道结尾。记住我说的话就好。”
意识里的牵引越来越强,唐闲在竭力的抵抗着,随后脑海里泛起了一阵晕眩感。
睡意如海潮般袭来。
他很想沉沉的睡去。
尤其是当他靠近君临和暗鸦的时候,那股睡意就像是有着某种意识一样,在疯狂的扩张。
唐闲甚至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君临,你我的约定可还算数?”
【自然,即便今日会死,去了黄泉,你也是我的对手!】
“今日我们都不会死!只是我……我会离开一阵子……你也要活着离开这里,现在就走!请你……不断的变强……直到你认为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再出现在万兽的视野里!”
声音已经开始透着某种虚弱,甚至连说话都开始不清晰。
君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它能够感受到,唐闲的身体里有着某种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在流动着。
它联想到了法官所说的一些话,隐约明白了什么。
但它相信唐闲,在唐闲治疗了它的伤势后,它看见唐闲轻轻的摇着头,没有多言,君临挥舞残破的翅膀,没有任何犹豫的离开。
最后一个是暗鸦,唐飞机唐很肉元雾白曼声纷纷通过传送裂缝离开。
唐闲打开了自己的传送裂缝。
“除魔卫道这样的人设……我一直以为只在故事里……才会有。唐小黑,我就叫你这个名字吧……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名字了。”
暗鸦没有说话,唐闲明明很强,甚至越来越强,可给暗鸦的感觉就像是在交待最后的遗言。
他只是点点头,虽然心里说着自己其实有人类名字的。 “人间……需要你……如果有你和唐景在,我会很放心。”
唐景是谁暗鸦也没有问,他正了正自己的鸟嘴面具,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
“你我是同类……我们都明白,这个世间最残酷的事情……是给了人希望,却又将人推向深渊。”
唐闲的一只眼睛已经闭上,另一只眼里也满是困倦的意味。
“百川市就是那个希望,请不要让它成为下一道深渊。”
唐闲用力的一推,将暗鸦推入了自己的传送裂缝里。
在将所有人都送走之后,唐闲才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时辰到了,很多事情他还来不及交待,在最后的时间里,他也只能做到这么多。
双目闭上的瞬间,识海瞬间一片黑暗。
唐闲陷入了沉睡。
但几秒钟后,他又睁开了双眼,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的变了。
带着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随着漫天金光开始一点一点的消融,他的笑意却越发明朗。
“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模仿我,因为你下意识的觉得不如我,所以很多事情都喜欢照着我学。”
“唐闲”的声音没有变,可语气却带着轻蔑。
这句话是对法官说的。
法官内心恐惧,神情却还强制镇定着。
【故弄玄虚,这样的出场方式,你真以为你是这世间的神?】
“唐闲”笑了笑,说道:
“我们所做的事情,其实都一样,就是将所有能够被称之为神的家伙,逐个驱逐,并且获得它们的力量。现在,你对于我来说,是最后一个,我对于你来说,也是最后一个。”
【所以你我之间活下来的那个,才是最后的赢家。】
“是的,不管你以前被我怎么算计,承受了怎么样的骂名,但是你都不亏,毕竟我给了你一次与我同台竞技的机会。”
……
……
唐闲不知睡了多久。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面自己和法官经历了一场巅峰对决。
梦中的自己,就像是无所不能的神,即便法官的因果领域近乎无解,可自己展现出来的手段好像更强半分。
梦没有做完,他没有梦到到底是自己赢了,还是法官赢了。
因为来不及梦到结果,自己便醒了过来。
这个梦不像梦,梦里的感觉都太真实。
以至于睁开眼的时候,唐闲觉得眼前的现实反而不像是现实。 他是被叫醒的。
有一道声音,在不断地呼喊他的名字。
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醒来的瞬间,他见到了一张同样熟悉的脸。
那张脸出现在此时此地,更让现实像极了梦境。
“你终于醒了?自打我进入这里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来到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女人的声音里透着惊喜,唐闲愣楞的看着她。
这个女人好像十几年间没有任何变化,一点老去的痕迹也没有。
就像是与自己分别的那一年一个模样。
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眼角有些湿润。
他忽然抱住了她,像是害怕这个名为钟遥的女人忽然消失。